凤鸣客栈的后面,有一个优雅的小花园;小花园的左面是一栋两层小阁楼,这栋阁楼是专门供客店伙计们住宿的地方;另外,在它的对面,也就是小花园的右面,是一幢小巧别致的三层小阁楼。阁楼的四周围绕着小小的游廊,它的柱子也像游廊一样围绕着阁楼四周,就像一群挺立的大力士将阁楼稳稳合抱在空中,显得十分坚固平稳。这些柱子的颜色也都是深红的,并且透着洁净的光亮,它与雕花格子的板壁互为表里,似乎有效的衬托出了此间主人的清雅与洁净。很容易让人猜出,它的主人一定会是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
的确如此,这幢小阁楼正是此间老板白雪的雅居。它有一个十分优雅的名字——春暖阁。
今天的白雪一改往常轻松、愉悦、欢快、跳脱的神情,仿佛她柔软的心头正钻进来一颗心烦意乱的钉子,让她眉黛愁锁,郁郁怏怏。有心的人当然可以察觉得到,扰乱她一向平静的心湖的那颗钉子,当然是那个叫吴双的青年男子了。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当她碰到了自己钟意的人儿时,她的烦恼和忧愁往往会比开心和快乐更多。这也就是,千百年来人们一直无法弄明白的那个问题了:问世间情为何物?这个命题,以前没有人能够准确清晰地回答出来,现在仍然没有人,也许在遥远的未来也依然没有人能够准确清晰地回答它。
特别是白雪她这个特殊处境的女子,她的感情似乎要比任何人都复杂;她就象一个罐子,既要装进美酒,还要装进毒药——美酒是她的感情,毒药是她的责任。所以,她很痛苦。但是,她又会不会把装着美酒的感情,再悄悄地掺进一点责任的毒药,让她心仪的那个男人喝下去呢?这个答案,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凤鸣客栈有一个非常殷勤的伙计,前面也都见过,只是还知之甚少。这个人就是毛小二。自从吴双到来,这个伙计的工作又多了一个不言而喻的头衔——探子。这是,他的老板白雪专门交代的活。只要是这位美女老板交待的活,也许让他去坑爹他也会毫不迟疑。因为,这都是爱情的力量。
白雪是他的老板,也是他的梦中情人;他对白雪的爱慕,就像多少年后的那些疯狂的追星族一样——具有一种痴迷忘我的超脱精神。毛小二生在穷人家,却有富人的奢求,所以这些年来,他没少干那些躺在猪窝里幻想天堂里嫦娥的怪事。
然而,女人自有一种奇怪的本能,每当她意识到某人在暗中恋慕着她的时候,尽管她自己对这个暗中恋慕者毫无感觉,但她也会在他面前有意无意表现得模凌两可,使这个暗中恋慕者更加痴迷。因为,女人天生喜欢热闹和追捧。
这也许是动物的本能,就像变色龙用它七彩斑斓的披风,吸引了多少送货上门的痴情昆虫。
现在,这个积极的侦探已将嵩山庄园刚刚发生的一件重大事情的消息,成功的猎取了;于是,他的心情非常激动。他想,这又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以接近那位美女的机会了;不仅如此,说不定还可以得到她的一份意想不到的报酬呢!想到这里,毛小二乐开了花!这一刻,他的步子也变得轻快如飞了,仿佛是漫步在云端,他径直朝着白老板的楼阁走去。
他的敲门声很急,就像要迫不及待看到白雪似的。
门开了,白雪优雅地走到门口,她以他那种让人陶醉的惊讶神情看着毛小二问:“毛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毛小二自认为带着可贵的消息而来,应当别有价值,所以,现在他看她的眼神不再像平时那样左躲右闪;他就那样大胆地近距离地注视着她的动人心弦的脸蛋。他惊讶了!他头一次发现白雪的眼珠子原来是那样洁净光明,真的像是泉水里的一颗黑玉珠,光彩熠熠;他没有想到她的脸颊上的肌肤竟会那样细嫩,简直就像婴儿的脸,嫩嫩的,水水的;并且,她笑时的酒窝真好看,就好像是生在她脸颊上的两朵桃花——只有在她笑的时候才能看见的桃花。毛小二,被她的美倾倒了,他几乎木讷不动了。
这时,白雪咯咯的笑声惊醒了他,使他连忙收藏起自己刚才那份憨憨的丑态。
这时,白雪又重复了一声刚才的问话:“有什么事吗,毛大哥?”
他回过神来,连忙笑着说:“好消息老板。”
“什么好消息?”
“你猜?”
“你怎么了?”白雪很不劳烦地瞥了他一眼说问。今天,她一改往常,似乎没有耐性;因为,一个人正在为某件事焦虑不安的时候,他是不会有闲情雅致关注旁的事的;更不会有心情和不对称的人开那种打情骂俏的玩笑。
这让毛小二万分惊恐地回到了现实当中,他连忙说:“我打听到了嵩山庄园的最新消息。”
“哦,快说,什么消息。”白雪这时候才从她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问。
“听说吴双明天下午要出门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