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是非虽然平日里飞扬跋扈,横行霸道的,但真要动起手来,他心里是害怕的。陈智平常在他的印象中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种人真要动起怒来,就是神仙都敢杀。
“你想干嘛?我爸可是警察局的领导,闹出事,吃亏的肯定是你!”狗是非眼珠子乱转,心中暗暗发苦,陈智今天怎么成炸毛鸡了?要动手?
“哎呀,你们这是干嘛啊?大家都是同学,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小飞啊,我们家晓红不好,怠慢了你,阿姨请你吃包子,我回去好好教训教训这死丫头。”刘晓红他妈从屋里跑了出来,急忙解围道。
陈智也将手中的铁锹松了松,狗是非眼尖,自然知道台阶来了,发狠的指着陈智说,“姓陈的,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从我裤裆底下钻过去。”
狗是非带着他的小弟走了,而一旁的刘晓红已经泣不成声,红妈在一旁安慰,陈智见也插不上什么话,悄无声息的回家了。
回到家后,陈智再次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仔细看着。这纸条是从一张老式的信纸上撕下来的,已经开始泛黄了,但上面的钢笔字却依旧很清晰,一看就是个男人的笔迹,而且练过书法。
青年综合厂,陈智在脑海中极力的搜索着这个名字,自从他成年后,就没听到过这个厂的信息,这么多年了,这个厂估计早就废弃了。
陈智看着纸条,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两个现在还联系的小学同学的电话,得到的答案和刘晓红的一样。陈智甚至给原来的班主任打了电话,同样给了陈智一个肯定的答案,压根儿就没这个人。陈智的思维陷入了迷雾之中,这个郭老师仿佛只在陈智一个人的记忆中出现过,难道是他见鬼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陈智是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他不相信鬼神之说,但这一次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他总感觉,他应该再去一次那个青年综合厂,那里有他要的答案。
桌子上的烟灰都已经有了一堆,一盒香烟他抽了大半,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只差十分钟就到十二点了,窗外一片漆黑,小区里静的可怕,就连平日里老人们养的小狗也没了动静。
那个郭老师到底找我要干什么?那个仓库里藏了什么?陈智的心绪一直被牵绕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有一个念头一直在驱使着他,让他去那个仓库里看看。
起身灭掉最后一根烟头,做了一个决定,就今天晚上,去那里看看。就算那个厂子没有废弃,大晚上的也没人注意他。陈智将纸条上的地图重新画到一张白纸上,青年综合厂所处的位置很是偏僻,但外面的的士司机应该可以找到那里。陈智拿好手机和地图,收拾了一个手提的工具包,里面放着一些简单的工具,换上一身劳动服,将帽檐压得很低走出了家门。
去那里坐公车是不可能的了,陈智拦了一辆的士,司机看了眼陈智,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中显得十分的警惕,打劫的士司机的事在这座城市中常有发生,而陈智给他的感觉又十分的可疑。
陈智上车和司机说了一下目的地,司机说他知道那个厂,很早以前就废弃了。他可以带陈智去,但要多付二十元钱,陈智同意了。
“小老弟,这深更半夜的跑去那里做什么啊?那厂子好像已经荒废很久了,也就是我,旁人还不一定敢带你去。”司机试探性的问道。
“去拿点东西,拿好东西我立刻就出来,你稍微等我一会。”陈智低声说道。
“拿东西?那厂子都废了很久了,据说里面还闹过鬼,能有什么东西啊?”的士司机继续问道,陈智在他看来越来越诡异了。
陈智没有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地图,的士司机想了想多出来的二十块钱,一咬牙踩着油门走了。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出租车两旁的建筑越来越稀少,有的也大多是些废弃建筑,大约有四十分钟,出租车停在了青年综合厂的门口。
下车后,陈智感觉这个地方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过了这么久更加破败了一些,厂门口的青年综合厂几个字依旧存在。
“小老弟,我就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你要是不出来我可就走了,还有,你得把钱先给我,这鬼地方你不怕我还怕呢。”的士司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陈智把来时的车费和手机号都给了他,告诉他出来时给他剩下的钱。
的士司机刚想说不干,但却发现陈智已经快步朝着厂子里面走去,他也不敢再出声,缩了缩脖子待在了车里。
厂子的大门被铁栏杆围了起来,这是典型的六十年代的厂区大门,不过经过了十多年的风雨侵蚀,栏杆中已经有了缺口,他刚好能钻进去。
里面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路两边都是一人高的野草,许多的铁零件散落在野草中,上面已经锈迹斑斑,在漆黑的夜里,它们看起来如同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野兽一般,显得格外的狰狞,时不时的有凉风刮过,陈智顿时觉得脖子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