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他十年青梅竹马,我不过是你这半年的过眼云烟,比不过公主的白月光,也自认没有什么好比的。”他淡然道,“只是公主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属实令人有些伤心。”
他话音有些哽咽:“往后你若不想让我这么说,我便不说了。但我希望公主记得,沈谦也许做过无数恶事,但独独对公主,问心无愧。回京时我问过公主,你还想不想逃。”
李念望着他。
沈谦红着眼眶,一字一顿艰难道:“你若还想走,我依然会拼尽全力,送你出宫。”
马车里只剩下车轱辘咣当咣当向前的声音。
李念看着他,脑海里闪过无数话,却都觉得此时此刻说出口,不合适。
就听马车外神来一声:“那楚阳郡公真惨,你们都没瞧见,被***用条链子拴着,人都被打成猪头了!有权有势的人就是不一样,玩得真花!”
佩兰怒了,一把推开窗户,冲着外面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马车里,李念抿嘴,揉着额角,什么安慰的话都咽回去了。
她又不傻。
一来一回,怎么也能看出来沈谦这是强硬派转绿茶了。
她算是明白前世小说里那些霸总为什么都眼瞎,轮到自己的时候,她也瞎。
沈谦就算再算计再故意,但他有一句话说得是真的。
他对李念问心无愧。
回望过去的半年,李念衣食住行连带人身安全都是仰仗他,他确实从未做过对李念不利的事情。
如今邵安……
很多事情,置身其中时不明白,跳出来再回头看,反而清晰。
她这半年里,从青州那具被发现的尸体开始,到敢于当街刺杀的刘胜,再到卡住自贡行会咽喉的盐与邵晓。
这些事情单独解决的时候,看似自恰又合理,连起来看,从高处看,就能看出其中的裂痕。
邵晓背后的前梁势力,那乱臣贼子,更像是别人手里的棋。
黑暗中的黑子先行,阳光下的白子跟在身后。
白子所到之处,悄无声息地削爵降级。
明明是后世记载中颇为重要的平乱之战,夏修竹却打得悄无声息,满京城无人提及。
那黑暗里执子下棋的人,真的是前梁的乱党么?
越是如此,李念越是要考虑自己的后路。
从现代社会投胎到古代,这本身已经很倒霉了,还没带着金手指。
那就只能抱大腿,创造一个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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