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有朝营房走去,而是先去了医师那里,毕竟今日黎落的伤势有些严重,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传到大皇子耳中恐怕不好。
思索间,她已经到了医师的帐房外,正待揭开帷幕,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她静下心细细听了一下,竟然听到有碰杯的声音,这重伤之人的帐篷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灵筠心中纳闷,脚步轻移进门,只见一堆火光中,张滑头满脸堆笑,带着几人举杯围着黎落,不断地劝他喝酒,而一旁的老医师则苦着脸,不断地叹气。
黎落坐在床上,一只手包扎得十分严实,另一只手上也举着一个硕大的酒碗,脸上布满了红晕,笑容比今天在演武场上还要灿烂,哪里有半分受伤的痛苦?
“要我说,洛都的酒还是真他娘的好喝!”黎落喝到尽兴处,激动地出声,“洛都的女人也比草原上的漂亮!”
“那是那是,漂亮绝对漂亮,就是厉害一些!”张滑头连声回应道。
黎落闻言,抓了抓金黄的头发,皱眉道:“是有些厉害!”
“不,还不够厉害!”
灵筠冷哼一声,咬牙喝道。
这一出声,吓得张滑头等人咵喇喇从床上滚了下来。
“杨校守,你……你不是睡着了吗?”张滑头一抬头,惊声问道。
“小子,我那是在疗伤!你这厮原来还偷偷过来看过我,可惜你看走眼了。”灵筠脸上浮起笑意,说话时仍旧紧咬着牙齿。
张滑头一看她的脸色,情知大事不好,心思一转,急忙指着黎落说道:“老大啊,是这家伙用武力胁迫我们陪他喝酒的,不能怪我啊,我又打不过他!”
黎落闻言,眼睛一直,疑惑地说道:“张兄,不是你……你……”他不胜酒力,此刻说话有些打结。
“对对对,酒是我抱来的,哎吆,我的错,我的错!”张滑头赶忙接过话头,起身去收拾酒具,“说了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你偏要喝,你看,现在被我们老大发现了,怎么办?”
黎落被他的话说得一愣一愣得,瞪大眼睛,咬着舌头说道:“张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是你……”
话说到一半,张滑头一步过来将他按倒:“你看你,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赶紧躺下歇着!”
黎落这一倒,酒意再次来袭,瞬间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张滑头苦笑一声,指着他对灵筠说道:“老大,你瞅瞅!这种人叫我说什么好!”
灵筠又好气又好笑,道:“演吧!你继续演!”
张滑头闻言,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被拆穿,赶紧低头闭嘴,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一时想不出对策。
“滑头,你今天是不是没参加训练啊?”灵筠走到他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
“我这不是在照顾这金毛小子吗!他孤苦伶仃地跑到这里,受了重伤,营里又没几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