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婞接着说:“我觉得蹊跷,也就跟随了过去。跟着他们一路往深山里走,本来还以为他们这架势是要上山顶,结果半道上他们却又停下了,在一块大石头旁把那些花轿和陪嫁模型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师清漪道:“这哪里是红喜事,分明是白喜事。那些东西,摆明了是烧给死人用的。”
“所以才说邪门嘛。”雨霖婞手指敲了下桌面,说:“大白天的在山上烧花轿和嫁妆,想想都恐怖。也不知道这是烧给哪个好色鬼的,居然一娶还娶三个。”
“这些只不过是他们提前的纸扎祭祀罢了,真正的人身祭祀,尚在后头。”过了一阵,洛神慢悠悠道。
而洛神话音落下,房间里突然寂静了片刻。
“等等,她表姐,你说还有真正的……人身祭祀?大活人?”雨霖婞脸色有点古怪。
洛神道:“洞主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纸扎模型。村里人今天送去三顶花轿和嫁妆的模型,在半路上烧化了,这是在给洞主通信,告诉洞主他老人家,村里将会送上三位妻子,请他届时将这三位新婚妻子迎回洞中。”
师清漪搁下碗筷,轻声道:“洛神,你是在指代‘落洞’吗?”
洛神点头。
雨霖婞脸色更难看了,呢喃道:“落洞,怪不得,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落洞,在湘西是一个十分诡异奇特的现象,和蛊毒,赶尸一起并称为“湘西三奇”。
湘西苗人多虔诚信仰,他们信奉万物皆有灵,山水,花草,树木等都有灵气,有各自特定的守护神,所以大山里的山洞,也自然有洞神,苗族人将那些洞神尊称为洞主。
苗女美丽,洞神多情。如果有哪个苗家少女经过山洞洞口,或者进入山洞,回来后变得举止诡异,自我封闭,分外好洁,迷恋沉醉于自身的美貌,时常痴痴颠颠的,这就是传说中被洞主相中了,成为了“落洞女”。落洞女痴癫到一定程度,便会自己穿上嫁衣,打扮得光彩照人,独自前往山洞,堕入黑暗之中再也不会出来,这样的现象就被称为“落洞”。
师清漪想起之前井边那个古怪的少女,把她的情况说了一遍后,才道:“虽然我知道落洞只是个传说,按照刚才雨霖婞的描述,村里人恐怕是拿落洞这件事来当幌子,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祭祀勾当,可是刚才那个井边女孩,她的症状和落洞女实在是太相似了。她还自言自语说即将嫁给洞主做新娘子,难道真是被什么洞神摄去心智?我总觉得不对劲。还有那个石兰,明显特别怕那个落洞女出来,好像特别在意她,不知道两人是个什么关系。”
她神思犹豫,又多说了一会话,感觉身体又不舒服了,连忙喝了一口清凉甘甜的泉水润喉舒缓。
洛神接下师清漪的话茬,道:“说起落洞女,很多年前曹睿的母亲便是一个。曹睿曾在催眠里说他看见他的母亲被村里人的花轿抬着,一路抬上了村子北面那座深云山,在曹睿小时候,他母亲便落了洞了。女人落洞之后,她居住过的住宅如果不拆,为了辟邪,需要在房间里的东西南北四方地气的角落里放置黑狗血与艾叶熬制的辟邪物事,以镇魂灵。方才我去曹睿家探查过,他家每个房间里盛放血膏的四个黑坛子,便很好地验证了这一点。”
师清漪联系之前曹睿说过的话,差不多也心里透亮了。
雨霖婞恍然点头:“我算是明白曹睿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心理阴影了。小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妈落洞,看这架势八成还是被村里人强迫的,说白了就是祭品,太惨。”
“烧了三个花轿,那么预示着这村里将会出三个落洞女了?”她托着腮,随口道:“目前已经出现一个落洞女的线索了,姑且算那井边女人一份,那两外两个是谁?”
师清漪抬起眸,看了雨霖婞一眼,又看了看洛神,脸色有些古怪。
雨霖婞说:“你怎么了?”
洛神也面色寡淡地盯着雨霖婞:“既然是三个,又何须再寻找,这里不就是了。”
雨霖婞直起腰,身子往后倾了倾:“你们别告诉我……不是吧。”
“自然是。”洛神似笑非笑道:“我们三个,加上那位洞主大人,入了洞后,刚好凑上一桌麻将,村里人可谓用心良苦。”
师清漪神色懒懒地附和:“半路上,我们三个还可以玩几盘斗地主。”
雨霖婞怒道:“这都生死关头了,你们两个坏东西别跟我在这扯淡。严肃申明啊,本小姐从不玩牌,我是个具有高尚情操的人,坚决抵制这种低俗趣味。”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咳咳,留着下半章再续了,先暂时更这么多。
咱们可都是要办正事走剧情的人(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