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晋王如今树倒猢狲散,这帝位无论如何,也是落不到他身上来了。夫妻本就荣辱与共,晋王落不得好,顾浈的未来,也就变得可想而知。
难怪顾伯言要叹气。
可顾伯言既不主动提,南阳郡主更不会提起顾浈来,两人梳洗完以后,便相继入了梦乡。
三日后,薛向陵来接顾湄回府。
南阳郡主笑说:“说三日就三日,姑爷也不知道通融一下。”
薛向陵笑道:“府里的中馈都交给了湄儿管。她不在家,管家婆子们都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南阳郡主的话本就是打趣,但是听到薛向陵说,他将府里的管事权交给了顾湄,心里自然满意。
便道:“你们是新婚夫妻,湄儿管事也没经验,有什么状况,还得姑爷多提点她才好。”
薛向陵道“是”。
南阳郡主这才依依不舍地将两人送上了马车。
直到母亲的影子越变越小,顾湄才放下车帘,她煞有其事地教训道:“以后,你别我在母亲面前乱说话。”
“怎么是乱说话呢?”三日不见,薛向陵的目光一时片刻也不从顾湄身上离开。
倒是将顾湄嚣张的气焰无形中抹去了些。
她哼道:“刚才的话,母亲一听便知道是借口。”
薛向陵爽朗笑道:“我当然知道岳母大人听得出是借口。可我来接你,本就是要找借口的。”
“岳母心里明白我是因为想你了,只怕会越发高兴。”
顾湄听他说“想自己”了,脸上顷刻间就火辣辣的,她色厉内茬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刚才的怒气立即消了。
薛向陵却还不依,他轻轻揽着她的腰:“人都道‘小别胜新婚’,我们这又是小别又是新婚,你就不想我吗?”
顾湄不好违心,可又不想顺着他的意说句“想”。
这人如今,就跟一头喂不饱的狮子一样,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心里的缠绵,那不得更显餍足啊!
她轻轻“呸”了一声,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
薛向陵却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他将顾湄抱在怀里,一手无所顾忌地开始搔起顾湄腰间的痒痒肉来。
顾湄本就怕痒,哪里会是他的对手,不到片刻就开始哼哼唧唧地求饶。她一手推搡着薛向陵,两只小脚更是在胡乱地蹬。
马车上空间闭塞,两人闹着闹着,不由滚到了一起去。
薛向陵情难自禁地啄了一口顾湄面团似的脸颊,还不依不饶地道:“快说,想不想我。”
顾湄被他一通胡闹,发髻都快散开了。
她动了动身子,谁知薛向陵却越抱越紧,顾湄无奈,只好嗔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想你。”
她以为说完这句话,薛向陵就会放开自己。
然而,她的脸颊上,火热的气息却越来越近。
原来是薛向陵已欺身上前,狠狠地含住了她的唇瓣。
薛向陵的目光,比那春日碧波还要温柔澄澈:“这才对。你这个老是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顾湄好不容易从他的怀抱里抽出手来,闻言,毫不犹豫地就照着他的肩膀上,轻轻给了一拳。
“你才是小妖精。”顾湄红着脸说。
薛向陵搂紧了她,抓着她的小手,在膝头上捏来捏去。
元光二十年春,晋王赵庚因贪墨案被罚,撤去亲王封号,改封为晋北王,放逐辽东。
相隔一月,皇帝正式立了皇长子赵堂为太子,熙妃加封为皇贵妃。
元光二十二年,帝崩,太子即位。
隔年,晋北王于辽东逝世,晋北王妃顾氏自谥于灵堂,因晋北王一支膝下无嫡子,撤夺王爵封号。晋北王与王妃葬于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