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再不上前一步便真抓不着她了,是永远都抓不着。
其实刚刚说那句他知道“一个女人应该值多少钱”的言论时,他除了习惯也是带着气的。
气她的过去,气她的从前,气她所有他还没有来得及参与便已经过去了的一切。
可是再气,也敌不过她刚才说的那句“我不是你那盘菜么,你也不是我的”。
他总觉得除了呼吸困难以外他还有一些头晕,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回答,在他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也还没来得及参与她的一切,她已经抬起双手把他拦在门外面了。
所以秦桑还没走出“深蓝”的门口,倪封已经快步奔上前来从身后拉了她一把。
秦桑回头,倪封的脸都是僵硬的。
他说:“太晚了你别一个人,我送你回。”
她张口想说不用的,可他还是抓紧了她的手腕往前拖,也不管这舞池里的人,来来去去总有认得他们的,主要是认得她,然后通风报信给苏家的人。
上了车秦桑才觉得冷,习惯性地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往上盘到座椅上后才意识到这是别人的车,慌忙转头。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倪封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打开车门快步而出,一头扎进路边的一间小店后又再冲出来。
秦桑莫名其妙地看着,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提着一个小塑料袋。
他一上车就把手里的东西往她的怀里甩,秦桑低头去看,才发现满满一袋的冰糕,不是冰激凌也不是冰棍,就是她小时候记忆里的那种最土的雪糕,没有特别的味道也没有华丽的包装,就是一块微黄的方砖被薄薄的油纸包裹,名字就叫“冰糕”。
秦桑还记得当时这样的雪糕,一根才卖五毛钱,有时候是路边的小店,有时候则是私人背着个保温的泡沫箱子在学校门口叫卖。
那时候母亲还没有离开,有时候到她放学的学校门口来接她,就会买上这么一只冰糕。
所以,秦桑关于童年的美好记忆,全部都浓缩成了这么一只冰糕。
只是,后来长大想要再买,却很难再遇见了。
就像过去了的很多事情,每当有人想要寻根问底,她也已经找不到任何答案了。
……
秦桑微怔,倪封也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安静地开车上路。
车到秦桑城乡结合部的家门口,她就只吃了一只冰糕,其余全部化成了水,她提着一口袋水,抬头问他怎么办啊?
倪封停好车子以后才去看她,“早知道你战斗力这么弱就不买这么多了,简直是浪费啊!”
秦桑自己打开车门下去,把手里的口袋往路边的垃圾桶里一扔,转身的时候扬了扬手里的电话道:“刚才太黑了我都没看清楚,你把那家店的地址发给我吧!”
“我也没看清楚,不过下次你继续搭我车的话,没准我心情一好,就想起来了。”
秦桑瞪大了眼睛,站在路灯昏黄的小道上。
倪封到是心情颇好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道:“你答应坐我的车,我才答应给你买冰糕吃。”
她侧头轻笑,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你把我也想得太便宜了吧!五毛钱的冰糕……”
“现在可不止,已经两块。”他出声把她打断,冲她比了个“2”。
秦桑还是止不住笑,“好吧!两块钱的冰糕,你觉得,就凭两块钱的冰糕能够把我给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