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吞咽口水,缓缓跪地。
“我这条命是老主人给的,我的一切都是老主人给的,现在给小主人,不,罗燕大人,便是奴的新主人。”
他趴在地上,行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鬼礼,大抵是庄重,哪怕罗燕看不懂。
环首刀收了回来,一行十余人带着近百稀里糊涂的马贼,同二当家的人一同攻破营寨,肆意劫杀,拖着女人就在角落里释放兽性。
而女人要么徒劳的反抗,要么祈求活命。
这是一个二百余人口的部落,被摧毁的干干净净。
“燕儿,你看那就是墨河,相传上古时期有人皇在这里洗墨,故被称作墨河。”
罗燕不知道他是信口胡说,握着的环首刀拔不出来。
他安慰自己刀卡在刀鞘当中,扭过头恭维:“叔父学识渊博,未来定能称雄一方,便是那官军太守都得让三分面子。”
二当家微微笑着,抬头挺胸的模样颇为滑稽,却不难掩饰他的心有多大。
二人随便说着,罗燕每每恭维都想拔刀,猛地下不去手,不进不退。
郎就在一旁低头立着,瞟着一旁的二人,火光中,他见罗燕不敢出手,心有些乱了。
刚才的誓言让他顾及,不敢背叛罗燕,他对前主人的忠诚早就变成了对权利的野望。
恍惚间,刀便架在脖子上,快的他反应不过来,他没得选,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活着。
从一个奴隶爬到管理十个人的小头目,他还不满足。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罗燕的在火光中影子不断拉长。
他和二当家不断前进,见杀戮不侧目,目睹悲鸣的羌女而淡然。
日久天长,习惯是最可怕的事,罗燕深吸一口气,眯着眼,忽地问:“大当家的,可否借个东西给我?”
说话间,他站直了身子,按住的环首刀毫无征兆的拔了出来。
二当家笑吟吟的转过头,他犹豫是否对自己侄子下手,罗燕的谋略武艺都不如自己,威望更不足,八百人,只有一百因各种原因投效他。
白光闪过,胸膛遭到重击,刀刃切开皮甲,却未深入。
“尔敢!”他暴喝,捂住胸口,慌忙后退。
罗燕并不理会,环首刀呼啸而来,动作比刚才快了几分,更多了分果决。
“叔父,奈何你我只能存一人。”
环首刀接连斩出,罗燕不会刀法,胡乱的挥舞看似杀气腾腾,一股子凶悍,却奈何不了二当家。
二当家刀山火海都闯了过来,手无寸铁下留得性命也不止一次,虽慌,却不曾乱了阵脚。
二当家见四周马贼围了上来,拔刀相向,不由冷笑:“若真当我是你叔父,现在离开,还有一条生路!”
罗燕忽的止步,哈哈大笑:“这样正好,想必这草原,你我叔侄大名,终将响彻。”
“最好不过——来人!”他说着脸色一变,自以为退后到了安全的地方,脸上尽是狰狞,“给我拿下此贼,赏十金!”
“呵”罗燕反倒不急了,手持环首刀,一步步上前,却未出手,只是冷笑:“十金?怕是十银叔父大人都拿不出来,尽皆丢在北地。空口无凭,可敢拿出一观?”
“你!”二当家气急败坏,他不擅口舌,一时心疑眼前人身份。
罗燕黄口竖子,有勇无谋。
此刻竟像是有谋无勇。
那一刀,在深入一点,哪还有这般多的废话可说。
“来人!拿下!”他喝道,从手臂撕下绸缎,缠在胸前,双眼从未离开过罗燕。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急了?”罗燕微微笑,火光中,哭喊声中,几分邪魅,几分成竹在胸。
“还不动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