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进内间把月白宽袍脱下,再拿了襻膊撸起了袖子,也朝着耳房走去。
沈寒霁一进耳房,熙哥儿便察觉到了,抬起小脑袋。看到是爹爹后,小表情瞬间亮了,张开着一双藕节小胖手一直摇晃着,想要爹爹抱。
沈寒霁也拉过了一个矮杌子,坐到了温盈一旁,指腹温柔地抹去了熙哥儿脸上的水珠,温声问温盈:“怎不等我回来给他洗?”
温盈回:“熙哥儿沐浴的时候不闹腾,乖巧,我也喜欢给他沐浴。”
沈寒霁拿过一小块的帕子,给熙哥儿擦了擦脸,熙哥儿还是张开着双手,想要抱。
沈寒霁点了点他的小脑袋瓜子,抓弄他道:“不抱。”
熙哥儿虽然不大明白爹爹在说什么,但好像知道爹爹不抱他,小嘴儿一抿,小脸蛋也是皱巴皱巴的,委屈得不得了。
温盈娇嗔了沈寒霁一眼:“莫要抓弄他,哭了怎么办?”
沈寒霁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他好哄,哭了,不过是片息就能停下来。”
知晓儿子已经要在哭的边缘了,沈寒霁便从盆中拿了个木雕刻的小鸭子给他。
小鸭子圆润,倒也不担心会划伤熙哥儿。
熙哥儿看到小鸭子,皱巴的小脸蛋瞬间松开了,乐呵呵地把小鸭子拿到手中玩。
熙哥儿好哄得很。
洗了一会,沈寒霁把水中的熙哥儿抱了起来,放到了一旁铺着棉布矮桌上,随而用棉布裹着小家伙抱出了耳房。
终于得偿所愿,被爹爹抱在了怀中,顿时满屋子都是他的笑声。
笑声传到了屋外,下人们听到小公子的笑声,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喜悦,大概就是这么传递的。
沈寒霁细心地给熙哥儿擦干了身子,穿上了小衣裳。
坐在软塌上,把熙哥儿抱在了怀里。
温盈擦干了手,把襻膊解了下来,与沈寒霁道:“今日我过侯府,母亲应了孙氏,让她带着源哥儿跟着大伯哥一块去北境。”
沈寒霁给熙哥儿喂温水,听到温盈说的话,回道:“母亲会同意倒也在情理之中。”
温盈也去倒了一杯水,饮了一口后,看向沈寒霁:“夫君觉得,孙氏能在北境待多久?”
沈寒霁笑了笑,抬起眼眸看向她,反问:“你觉得她能待多久?”
温盈放下茶杯,再倒了一杯水,端到沈寒霁的面前。
“我喂着熙哥儿,不便,你喂我。”沈寒霁含笑道。
也没见到那个大官像他这么矫情的。
但见他这么疼爱熙哥儿,温盈也疼疼他,把水喂到了他的嘴边。
待他喝了水后,温盈才道:“我觉得,大伯哥在北境多久,她就会待在北境多久。”
“为何这么想?”
温盈把杯子放回了桌上,在桌旁坐了下来,想了想,道:“先前李清宁的事情,我们二人清楚,母亲也清楚,我们几人便是不说,旁人也会因猜测而有闲言碎语传出。这一回或许平安无事,可等下一回,下下一回大伯哥再回金都的时候,难免纸包不住火。他们夫妻成婚多年,却是聚少离多,她恐是怕感情不深,等大伯哥知道这事后,会与她和离。”
说到这儿,温盈“嗯”了一声,继而道:“她应该是想坦白,但不是这个时候,而是等他们夫妻在经历风风雨雨之后再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