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惨呼也很快断绝,因为他的头已完全被劈成两块。
当一个人的头被劈成两块的时候,他就已绝对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
黑飞并不是幽灵,他现在终于不再有任何声响。
他原来也还有血,他的血和别人的血一样鲜红,这鲜红色的液体从一堆烟雾中流了出来,浇灌着这一片已干裂了很久很久的土地。
段寒炎却已重重地撞在一块山石上,将那一块山石都撞得破碎,倒在地上。
杜沉非急忙奔了过去,扶着段寒炎道:“小段,你没事吧?”
段寒炎勉强笑了笑,道:“大哥,我没事。只是牛犊子被他打到溪里去了。你快去看看,不要管我,我还能对付得了他们。”
杜沉非听说牛犊先被打下溪去,心如刀绞,道:“兄弟,你快点逃下山去,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世上就没人还能奈何得了你。”
段寒炎笑道:“好,你只管去找牛犊子,我在这里坐坐,我跑得很快,一溜烟就下山去了。”
杜沉非道:“好!你快去!我去寻找牛犊子。”
杜沉非纵身跳下溪去,这水都已被这些毒物弄成了七彩的颜色,一时红,一时蓝,一时黑。但是溪水中的五彩缤纷,就绝对不会像彩虹一样令人感到惊喜欣慰,而只能令人感觉恐慌。
杜沉非在急流的溪水中搜寻了六七里路,却没有见到牛犊先的任何踪迹。
杜沉非突然想起,段寒炎是一个人下山了,还是仍然呆在那毒漫洞前?他又放心不下段寒炎,又沿着这一泄而下的溪流爬了上去。
杜沉非的汗水和溪水交融在一起,同样是水,谁也分不清究竟哪一滴是溪水,哪一滴又是汗水?
当杜沉非跃上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段寒炎。
段寒炎正被两个这种鬼魂一样的“九幽毒使”围攻。
这两个“九幽毒使”看起来,就和黑飞完全一模一样。
杜沉非也顾不得喘气,一抬手,就将那柄刀扔了过去,刀去如流星,不但很快,而且很准,这一刀正钉在一个“九幽毒使”的背脊上。
杜沉非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拔出刀来,又是一刀,将那个“九幽毒使”削为两段,却不曾防备他身体里的毒气,只见那断裂的尸身里,突然焰火般涌出一道黄烟,杜沉非与段寒炎急往后退。
但在这个时候,还活着的那个“九幽毒使”却突然撒出一把牛芒般的毒针,直打段寒炎。
段寒炎的身子凌空跃起,他的轻功很快,但在这样烟雾弥漫的地方战斗,终究还是吃了大亏,他的双眼根本就无法睁开。
于是那几枚毒针就已钉在他的肩上,他的力气就在一刹那间消失,完全消失!他的人就像一只被射落的鹰,也跌落在那条急流的溪中,被溪流中的溪水吞没,然后卷走,就如同吞没卷走牛犊先一般。
杜沉非见了,伤心欲绝,急忙奔过来看。
但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刺眼的白烟飘过,杜沉非的双眼立刻闭上。
仍然还活着的那个“九幽毒使”又是一梭毒针,直打杜沉非脊背。
杜沉非也已完全睁不开双眼。
这“九幽毒使”的一梭毒针,却无声无息,就如同蝴蝶轻舞,飞向花朵一般,飞向杜沉非的脊背。
没人能察觉得到蝴蝶飞舞的声音。
杜沉非也不能!
所以,在这个“九幽毒使”看来,现在已绝对是杜沉非的死期。
如果这个山上还有别的人,在他们看来,现在也已绝对是杜沉非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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