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呢?”杨长帆回头望着北房问道。
“爹借债赎回来的。”
“后娘走后几年,没有新的后娘?”
小童摇头:“后娘天天被奶奶骂,爹说谁来了都要被奶奶骂,还是不要让别人受苦了。”
也是本家庭伦理乱账啊。
“你叫什么名字?”
“徐枚。”
“为何叫‘枚’?”
“不胜枚举,枚举啊。”
“枚举?”
“枚必中举啊!”小童笑道。
“呵呵……”杨长帆起身揉了揉小童的脑袋,“最后一个问题,塾中的孩子都在读书,你怎么不去?”
小童挠头道:“我单独在房中读,刚刚是……耐不住,出来逗鸡的……”
“毕竟是小孩子啊。”杨长帆呵呵一笑,从囊中点出几十文钱串好递给小童,“你自己去买吧,我要找你父亲。”
“别跟爹说我出去了!”小童接过铜钱大喜,嘱咐一句过后一溜烟向集市跑去。
“孩子们呐!”杨长帆叹了口气,进入院子,搬了把破凳子坐下等徐文长授过上午的课。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两个小时,早知道不那么赶早出门了。
晌午时分,终于下课,孩子们一个个小大人一样出了房间,不紧不慢各回各家。
徐文长最后才出来,伸了个懒腰,见杨长帆正冲自己傻笑,立刻转回身去。
“说好的不见!”
“有事求先生!”
徐文长依然背着身:“佐人的事情就不要再谈了,有什么话,等我中举再谈!”
“不是请你出山,纯粹是有一事请教!”
徐文长这才侧过头问道:“只是请教?”
“先生话说,这叫买策。”杨长帆说着取出碎银,“这是策礼。”
“策礼免了。”徐文长这才松了口气,回身走来,“现下不缺钱了,为你出策,算是弥补昨日的失礼。”
杨长帆却并没有收回。
徐文长也拉了个破凳子坐下,烦躁摆手道:“几个破钱而已,收起来收起来。”
杨长帆尴尬道:“之前先生对钱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说过了,现在不缺了。”徐文长眼看要急,“不收是吧?”
“收收收……”杨长帆只好把碎银塞回去。
“提前说清,有三类事我解不了。”
“哪三类。”
徐文长掰指论道:“家庭、伦理,婆媳。”
杨长帆忍无可忍吐槽:“这明明就是一件事啊!!!!”
徐文长哈哈大笑:“杨公子果然算聪明人,好多人以为是三件事!”
谈笑过后,杨长帆这才一五一十讲出了自己的境遇,当然跟戚继光那段还是有所保留的,点到赵文华为止,绍兴这边则是该说的都说了,主要的麻烦也在这边,核心矛盾自然就是何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