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公差展示给杨寿全看,生怕他看不到上面“杨寿全”三个字。
待杨寿全接过信件,公差也便起身告辞,几人假意客套一番,这才送走了公差。
杨寿全不及多想,撕开封口。
信很短,字很正,说的话也很简单。
杨寿全的反应也很简单,将信件攒成团愤怒地掷出:“那膜个邪逼!!”
即便是跟杨长帆闹得最凶的时候,这位举人也没有过如此的措辞。
杨长帆不禁好奇,捡起地上的纸团,粗粗一扫,瞬间理解了杨寿全。
海瑞的大意如下:久闻杨举人才高德厚,希望你能依照朝廷律法,把非法占据的土地退给大家。因为你在沥海最有名望,所以希望你带个好头,并劝人效仿,谢谢。
杨寿全脑袋上的帽子是举人,但实际上是个地主。举人是脸面,田产是命。要地主的地,就是要地主的命。
杨寿全这还不过瘾,追骂道:“嫩娘隔壁!要拿老子开刀!”
吴凌珑连连上前劝解:“多大的事,坐下来说。”
“多大的事!”杨寿全指着杨长帆手中的纸团骂道,“要收咱家的地!他怎么不去收当朝首辅呢?怎么不去收皇田呢!!”
沈悯芮之前一直没作声,这会儿觉得有趣,凑到杨长帆身旁:“让我看看?”
“随便看,毫无文采。”
沈悯芮略微扫过,直直摇头:“这人脑子有问题,行不通的。”
“悯芮说的对么,根本行不通!”杨寿全紧跟着附和道,“不管他!看县衙的人都歇工,他还怎么当知县!”
“好了好了,不管不管,你也别生气了。”吴凌珑揉着丈夫的胸口,“知县管不到这里的,放心吧。”
“爹。”沈悯芮在旁劝道,“您别被这事扰了心情,眼下长帆可刚刚封了祭酒。”
杨寿全神色一转,这才想起儿子正式封官了。多少年来,偌大的绍兴府也没破过这种例,拿自己的功名来看,顶天也就是个从七品的待遇罢了,儿子得来全不费工夫,实在是解了一块心头大疾。
杨寿全转怒为笑:“还是悯芮会说话。”
他随即大方宣布:“凌珑,送柬出去,明日摆宴,双喜临门!”
“双喜?”吴凌珑问道。
“悯芮嫁进来不是大喜?”
“对对。”吴凌珑赶紧敲了下脑袋。
杨长帆最怕这个,赶紧上前劝道:“再拖两日,等长贵拿下案首一起庆贺不迟。”
吴凌珑在旁应和:“对对,五试刚刚结束,要不了多久就出成绩了。”
“也好。”
正说着,外面马蹄声响起,这在沥海可是难得的音效。
隔着门,一男声高喊:“长帆贤弟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