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烦躁与痛苦令宋远之备受煎熬。
好饿……
他好饿……
他想吃肉!
宋远之用力抱住自己的头,在大缸中反复挣扎,试图摆脱些肉眼不可见的东西。
忽然,他睁开双眼,眼瞳血红,血盆大口张开,露出里面锋利的尖牙,紧接着大缸咔嚓一声碎裂成一地狼藉。
宋远之纵身一跃,攀爬着墙壁,宛如一只灵敏的猿猴。
他的皮肤上还挂着粘稠的紫黑色液体,唯一用来蔽体的裤子也是湿的。
但他就这么跑了,一头撞碎密室大门,从里面跑了出去。
他要去找食物。
去找那个对他而言香喷喷的肉体。
夜幕深沉,霜打枝头。
绯雪一行人安葬了花无眠。
此处一定不是花无眠的故乡,客死他乡,立在前面的墓碑也十分简陋。
但绯雪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其实,他本想和花无眠再多聊聊天的。
花无眠虽然时不时就疯疯癫癫的,会说些令他摸不着头脑的胡话。
可是,那些话似乎对绯雪空白的记忆产生了一定的刺激,绯雪想,如果花无眠还活着,他也许可以找到自己被人贩子拐卖之前那段模糊不清的过去。
手边无香唯有酒,绯雪往花无眠的墓碑下倒了一些。
他想起了初见花无眠时,花无眠叫他师父。
“总不会……我真的是你师父吧!”
绯雪喃喃自语,又觉这个想法很可笑。
他哪有那么老……
祭拜完花无眠,绯雪一行人回到连庆城里。
既然已经知道晏泠便是云鹤山庄庄主,也已经和晏泠分道扬镳,那么他们再去叨扰云鹤山庄便不合适了。
于是他们就近找了间客栈投宿。
眼下花无眠和绝情草这个办法已断,想要解纵欢草的毒,绯雪和云殊必须另寻出路。
姬如风提议,他们可以去西墓碰碰运气。
西墓擅蛊毒巫术,对于纵欢草也许能另辟蹊径,但机会与危险并存,西墓与中原、塞北等各个地区交往都不多,十分神秘,统治者乃是西墓国师,近几年,国师深居简出,极少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再加上这位国师曾经暗算过姬如风,因此姬如风对西墓没什么好印象。
可纵欢草难解,纵观天下,也就西墓有可能找到法子,所以他犹豫不决,只是提议,最终决断则交到了绯雪手上。
绯雪比起自己,更加担心云殊的状况。
他可以一辈子解不开纵欢草的毒,但云殊不行。
“我们明日就启程去西墓吧!”
绯雪下定决心。
哪怕希望渺茫也要一试。
“不……我不想去……”
结果,持反对意见的人居然是云殊。
聚集在客房里的众人全都将目光投射到云殊身上,而云殊看的人却唯有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