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刚才的两道神秘魂魄已经走远,再无寻找的可能,陈欢喜只能抱着浓重疑虑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金盛康顺着先前察觉到的惊人波动,也来了此地。
“是陈欢喜的阴身气息,青风县属他修行最高,难道刚才所谓的邪祟是他突破至白莲四品,真灵凝聚宝光,魂体能日游世间而产生?”
金盛康感到了危机,青风县中他和陈欢喜一直是相互制掣的存在,陈欢喜纵然身为万剑门的修士,主管一县阴魂归属,诸多手段不是他能揣摩。
但他带着举人的如虹才气,身为此地县令又凝聚了全县气运,加上同样白莲三品的修行境界,如果不是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也能和陈欢喜不分上下,可如今他修为突破,以后见人他就得好好思量,不能再争锋相对了。
金盛康决定立刻将此事巨细写一封灵言信传至河阳府,交由上司定夺。毕竟齐国自立以来,香火坊的神道修士和朝廷儒官一直都在争夺天下百姓愿力,两者一直都暗中交锋却又谁都奈何不了。
如今陈欢喜修为比他高,如果在收集愿力中做些手脚就不是他能看的出,到时每年上缴的愿力珠减少被都察司撤去顶上乌纱是小,就怕连命都保不住。
念头及此,金盛康立刻回到县衙。
道院的陈欢喜自然不知道他被金盛康猜忌的事,此刻他也将满心困惑写了一封灵言密信打算交给上司定夺。
“去!”
桌上的信纸自动卷成纸鹤状,翅膀扑棱棱着划出一道绚丽灵光,飞向远方。
……
李辰全身一震,忍不住气血在体内翻涌,干咳了一阵,神灵分身受伤,他也同样伤得不轻,为了不让身边的红娘瞧出异样,只能生生憋住。
红娘诧异望了李辰一眼,以为他是在先前帮忙捉鬼中受了内伤,心中感激之情更是油然而生,正想开口关心几句对方却已走远,便快步跟上李辰。
李辰刚拐进李家所在巷子,才压下心头热血的他看到李家紧闭的大门外有七八人在墙角张望,诧异中竟听见里面传来王氏的冷声。
“王家请了三位捉鬼师为源儿探查,都说他是被人抽掉了二魂三魄才会这样,这样的手段绝非普通捉鬼师能做到,我家源儿又不曾与人交恶,此举只有李辰记恨我们母子做出,好狠的心肠。”
王氏脸上涌动着悲恸,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李源身上,就盼着李源将来能有出息考出功名让她享清福,可如今儿子的失心疯越发严重,整天神神叨叨,这样的状态恐怕连贡院都进不了,所有希望自然落空。
如此一来,王氏就更恨上了李辰,认定他是此事始作俑者,今日带着回家省亲的表弟一道来李家要个说法,最好是能让李辰施展手段,治好儿子的失心疯。
然而她在李家待了近三个时辰,也只得到老太太一个李辰今日不在家的说法,她觉得这是众人不想让李辰出来的敷衍之词。
王氏来闹,老太太只好去织坊将杨氏找来,此刻除了杨氏满是怒不可揭,其余人都面面相觑,对于王氏的漫天指责没有一句公道话。
“大嫂,我还是那句话,这些都是你的想象之词,空口无凭,别说六郎不在,就是他在这儿我也不会让你把他带走。”杨氏心冷,不甘心的瞥了一眼李海生,据理力争道,“大哥也认为是六郎做的?”
李海生苦笑连连不置可否,一脸的无奈,他这趟根本就是被王氏压来的,不然他甭指望着有好日子过。
“姐,咱别在这瞎耽误工夫了,直接将此事上报县衙多好,省得他们互相猜忌。”王氏身边,站着一位穿劲装皮甲的健硕青年,正是王氏此行的依仗,在武宗修行有道此番回家省亲的二弟。
“好好,就去官府讨个公道,我也不能让六郎平白受了冤枉。”杨氏脸色难看,冷笑一声,便踏步而出。
咣!
大门被她狠狠甩开,杨氏一怔,望着眼前两道身影,不敢置信道:“六郎?”
杨氏以为,李辰此行至少也得两三天功夫才能回来,又看他身后跟着容貌不错的女人,心中大感诧异。
“是……六郎!”
“我的小祖宗,他可算回来了,快些将此事解释清楚,真闹到官府,让人看笑话倒罢了,就怕家无宁日啊。”老太太家和万事兴的执念太深,此刻神色一紧,惊呼一声。
“你就是害我侄儿丢魂的李辰?”王贵没有管身边诸人的诧异,大步向前,一阵风刮起的时机便到了李辰跟前,没好语气的问个究竟。
捉鬼师有什么了不起,整天和鬼打交道的病秧子而已,哪有他们炼骨伐髓的武修厉害?
王贵打心底瞧不起那些捉鬼师,和他姐一样,早认定李辰就是幕后手,此刻不由分说,全身暗劲鼓动,骨骼嘎吱嘎吱的脆响声中,一拳闪电挥出,只想先出口恶气再说。
“小心!”杨氏惊恐万分,本能的往李辰身前挪动一步。
“你敢……”红娘看出对面青年是个气血内壮的武修,脸上厉色一闪,李辰说到底还是捉鬼师,绝没有挡下这一击的可能,眉心有淡白印记闪过,一阵香风中,场中响起狐鸣,想要替李辰解决困境。
然而红娘霎时又将周身气势散去,因为那位武修一拳已经击在李辰身上,可他却毫发无伤,倒是青年哀嚎一声,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