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嬴成蟜却只得到了嬴政的一记死亡瞪视:“王弟,你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嬴成蟜当即解释:“王兄,新郑之战时韩右相张让身披十余创,弟敬张相爱国之情便以针线将其皮肉缝到一起,挽救了张相的性命。”
“之后弟便有了想法,既然针线可以挽救张相的性命,那是否也可以挽救他人的性命?”
“凯旋次日弟便来了这大狱,寻狱掾为助,择死囚以验证。”
嬴政微怔:“你是说,你非是在折磨人或杀人,而是在思量救人之法?”
嬴成蟜无奈的说:“王兄,你难道觉得弟是一名嗜杀成性的残忍暴徒吗?”
“切开这些囚徒的皮肉,弟心里也难受。”
“但唯有于人体之上进行验证,缝合救命之法才能得到迅速发展!”
嬴政顿时就不生气了,甚至露出欣然的笑容:“寡人果真未曾错看王弟!”
吕不韦却是发问:“因长安君一个想法而死的人已有数十,伤者数百。”
“长安君可有些许成效?”
嬴成蟜右手一引:“诸位请看。”
“本君令典狱曹将此女的腹部逐层切开直至宫腔,若以已有之术诊治,此女性命难保。”
“但若依本君之法,或能就回此女。”
嬴傒断声道:“不可能!”
“如此之重的伤势怎么可能救的回来?”
吕不韦几人都点了点头。
案几上那名女囚的腹部从左到右划开了一个半尺长的口子,这么重的伤怎么救?
根本没法救!
嬴成蟜没有解释,只是一笑:“那便拭目以待。”
转身看向女囚,嬴成蟜沉声下令:“擦血。”
卦夫从盛装着大麦汁的盆中捞出一张绸布,拧干后细细将切口处的血液擦蘸而去。
嬴成蟜再次吩咐:“拉肉。”
苏角站在云柔身侧,手持两柄手钳将各奔东西的宫壁拽至一处,任劳任怨的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再动弹。
嬴成蟜沉声道:“开始缝合。”
云柔当即拿起针线,认认真真的对宫壁进行缝合。
嬴成蟜最后看向夏太医:“有劳坐镇。”
夏太医略略颔首,手指已经搭上了女囚的脉搏,闭目诊脉。
两刻钟后,云柔打下最后一个绳结,松了口气:“君上,缝制完毕。”
夏无且也睁开了眼:“君上,患者无大碍。”
嬴成蟜这才转身看向嬴政,笑而开口:“王兄,幸不辱命。”
嬴政凑近女囚的腹部,讶异发问:“如此将皮肉缝起来便能保人性命?”
女囚的腹部仍有大量血液,但嬴政知道,其中大多都是混入了盐的鸡血。
这些鸡血凝结在女囚的伤口表面阻滞了女囚自己的失血。
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此女几刻钟前还处于开膛破肚的状态?
吕不韦更是直接伸手摸向那些丝线,沉声开口:“那般巨大的创口,果真能够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