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疲力竭鼻血长流地倒在了地上。
她一共挥出一百二十剑,却没有一剑能碰到那个叫李阡的少年。
而李阡只出了一剑,快得看不清的一剑,就打飞了她手中的剑。
然后一拳正中她的鼻梁,将她打倒在地。
她痛的流出了眼泪。
她心里明白,李阡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他的那一剑完全可以取了自己的小命,至少也可以让自己丢掉一条胳膊。
输得还真是惨烈啊。。
“你哭了?是害怕了吗?”陈阿娇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早些听话不就好了。”
但她望着无声流泪的楚服,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一个人流泪。
以前她总觉得流泪就是软弱的象征,有时听到那些被惩罚的下人偷偷哭泣总让她觉得厌烦。可是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很难说她是个软弱的人。
“我才没有害怕。”楚服伸手抹去泪水和赤血,倔强地道,“这次是我输了,可下次可不一定了!”
“你觉得你下一次就能打赢他吗?”
望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楚服,陈阿娇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不知为何,却笑不出。
“就算还会输,那还有下次,再下次!总有一天,我定会打赢他的!”楚服攥紧了拳头,闭着不断涌出眼泪的眸大声道。
陈阿娇沉默了良久,才道,“好,我答允你。只要你能打赢他,便是你自由之时,那头黑豹子你也可以一起带走。我甚至可以命李阡教你习剑。但是——”陈阿娇顿了顿,声音骤冷,斩钉截铁地道,“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得听从我说的每一句话,做我要你做的每一件事。真的,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她心道,如果眼前这人还敢开口拒绝,她就真的只能杀了她了。。。
楚服张开眼,正对上阿娇眸底罕见的坚决之意。
她终是缓缓抬起了有气无力的手臂。
陈阿娇微微退了一步,狐疑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曾听人说,人与人之间如要达成约定需击掌为盟。”楚服撑着红肿的眼皮,认真问道,“在长安,是不是也这样?”
陈阿娇咬着贝齿又沉默了半晌,才微微弯下腰,不耐地拍了三下楚服脏兮兮的掌心。
不想,到第三下时,楚服猛地握住了阿娇的手。
“你。。你大胆!”陈阿娇怒喝道。
李阡忙剑指楚服,威胁道,“还不快放开郡主!”
楚服露出浓浓的疲惫之色,轻声道,“陈阿娇。。你能不能拉我一把?”
陈阿娇的脸色变了,李阡的脸色变了,周围随从的脸色也全都变了。
除了父亲母亲和当今圣上,世间何曾有人敢直呼她的名讳。
“喂!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陈阿娇叫道,恨不得重重地踹她一脚。
“我不叫喂,我叫楚服。”楚服依旧朝她伸着手,好像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拉我一把,不然就帮我解开脖子上的铁圈。”她别了别嘴,“真是重死了。”
陈阿娇觉得自己一定是见鬼了,竟真的会去拉这个家伙起来。
但把她拉起来后,阿娇立马就后悔了。
她实在应该狠狠地踹她一脚,然后转身离开。
“啊——”
她很份地大叫了一声,拼命撑着那个站起来后朝她一笑就豪迈地晕倒在她身上的楚服。
“混蛋,你才重死了!!!”
后记:
很多年后,有一位眸底尽是冷漠之色的美人站在一片荒凉中,静静地望着一株光秃秃的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