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范武的一条断臂已静静地躺在地上。
不!!!
她悔恨地大叫,双眸陡睁,从沉沦的梦中骤然惊醒,但触手温热,整个人好像都是悬浮着的。
哗啦数声,她扑腾着从水里艰难地站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水汽氤氲缭绕,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木桶里,水中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
她四处环顾,眼前的房间很大,地上铺了光滑而洁白的石面,四周挂满了低垂薄透的帷帐,却唯独不见有人。
这。。这是哪里?
她赤着身子从药桶里爬了出来,抖嗦着扯下身旁架子上挂着的一件灰色衣衫。
这衣衫与她平日里穿的粗粝的麻衣完全不同,当柔软宽松的绸缎带着某种她从未闻过的暗香包裹住她的肌肤时,她却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束缚感。
水珠顺着她额前凌乱的刘海滴落坠地,她赤着足走在幽暗的房间里,穿过层层低垂的帷幔。
她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时日没有进食,整个人虽然走在地面上,可却还是像跟泡在水里一般,四肢无力而虚弱,唯有从脚掌心处传来的几分冰凉勉强维持着她继续向前迈步。
那扇门明明就在眼前,可走起来却那么漫长。
青衣。。范伯伯。。凝姐姐。。
她在心底念着这三个名字,拖着沉重的身体艰难地朝那扇门伸出手掌。
只要走出这扇门,就一定有机会能见到他们。
她在心底不停地跟自己这样说着。
手掌离门越近,她便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就越响。
但她的手离那门扉只有区区分毫之时,只听’吱呀‘一声,那门竟然自行开了!
她一愣,还不及反应,便被人从背后用力推了进去。
她踉跄倒地,慌乱间回眸望去。
只见一名黑甲披身,面目冷峻的少年侍卫站在门外。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一个清铃般动听的声音响起。
那少年侍卫点了点头,便沉默地关阖上了门,隔绝了本就微弱的光线。
她又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她听到空气中好像某种原始而压抑的声音在蓄势待发。
她戒备地站起身来。
忽听黑暗中又传来一声轻笑。
“什么人?”她一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沙哑得似破裂的帛布。
一个短促的抚掌声响起,下一瞬,火苗如卷风的长龙般围绕着她冲天而起。
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用手挡住突如其来的强光。
“很好,你活了下来。”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了。”
她仰起头,眸光慢慢聚在那名站在高处的绯衣少女鲜红微扬的唇角。
她渐渐适应了光,四处环顾了下,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空旷的圆形石室内。
“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少女望着眼神游离的她,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