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通往崃山的公共汽车上,“边缘时光”的全体成员带着一脸的兴奋。
沈静看似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面,心里却有一种压抑不住兴奋。她回味着昨天苏易回到屋顶后对大家说的话。
“为什么我们在负债以后会有一种无助和孤独的无奈?因为,我们被打上了老赖的标签。这个标签,会让很多人认为我们已经毫无价值。连欠的钱都还不了,还能指望什么?人在负债以后会自然地渴望和寻求帮助,但却总是碰壁,甚至自取其辱。我们被挤压到社会和城市的边缘,也被打压到了社会的最底层。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世俗的眼光,看向高处无可厚非。而我们,只有自己努力走到了高处,也才会被关注,或者更确切地说,被帮助的价值。任何帮助,都是等价的,单向的帮助,那叫施舍。”
“人可以借助权力和财富拔高自己,但身处边缘和底层的我们,没有权力,更没有财富。所以,在世俗的眼光中,我们不但没有价值,甚至还会成为负担。但我们有手有脚,也不脑残。现在,网络提供了一个几乎不需要门槛的平台,这就是我选择做自媒体的原因。靠自媒体的收益解决我们的生存,这还在其次。我更希望的是,通过自媒体,塑造一个具有价值的品牌,也就是一个具有市场价值的原创IP。”
“以前,大家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不去用那些关系来帮助自己翻盘?现在我告诉大家,因为那是单向的求助。这种单向的求助对负债人来说,意义并不大。就像是,我们又借了一笔钱,用新的债务来偿还旧的债务。对我们来说,债务不但没有减轻,甚至变得更重。”
“现在,我们‘边缘时光’初步具备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有了关注,就有了向主流靠拢的可能。所以,我想和大家商量我们的第二部计划:天局。无米之炊!”
“简单地说,努力拔高自我,凝聚和整合优质社会资源。”
“房师傅的老宅,是我们的支点,这个支点就是文创孵化。文创孵化,不再是我们自己创作,而是吸引更多的人,在‘边缘时光’到这个平台。”
“大家都知道优步。没有一辆自己的车,也没有一个自己的司机,但他提供了一个平台,于是,开着自己的车,打造优步的市场。这个思维模式,我们可以借鉴。”
……
“我们为创作者提供平台,为市场整合资源。这就是我想和大家商量的‘边缘时光’的第二部计划。”
沈静细细地回味着。本来,大家想苏易刚从看守所出来,是不是该有点什么仪式去去晦气,但苏易却坦然地说:我们只需要努力,不需要仪式。一个普通老百姓,追求仪式感有点滑稽。
本来,今天去崃山正式接手房师傅的老宅,大家都说租个车去,但苏易坚持大家坐公共班车。苏易虽然开玩笑说,别还没吃两天饱饭,就开始糟蹋粮食。虽然是玩笑,但大家都听出了这话的分量。
班车到站了,离房师傅的老宅还有将近两公里。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大家就走路过去。
田园在乡下,但乡下,却未必都是诗意中的田园。
与时代脱节的破旧和荒芜的农田,沿路基本看不到青壮年,留守儿童和老年人是乡下的长住人员。
没有泊油路,只有少数地方有一小段水泥路,主要道路有断续的碎石路面。即使大家都穿着旅游鞋,沈静和文雯依然有点不太适应。
路过盐官乡村委会的时候,苏易停了下来。村委会是一个新建的三层小楼,有点欧式风格,与这里的环境有点违和。小楼下面的正门挂着红色仿宋字吊牌:崃山市盐官乡镇盐官乡村村民委员会。
大家随着苏易停下来,不一会就看见房师傅夫妇从村委会出来,跟着房师傅一起出来的还有两个中年男人。
“苏老师,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房师傅和大家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对着苏易说。随着房师傅的手势,苏易看向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
“苏老师,这是刘书记。我们村的书记。”
苏易伸出手:“刘书记您好!”
“苏老总好!”刘书记伸出手,带着浓郁地方口音叫了一声“苏老总好!”
苏易身后的几个人看了苏易一眼,又看看刘书记。文雯忍着没笑。
“这位是房村长。”房师傅又给苏易介绍另一个看起来比刘书记年纪大一点的男人。
房村长伸出手上,抓住苏易伸出的手:“苏老总辛苦了!欢迎你们到我们村上投资。”
“房村长好!我们可不是来投资的。我们只是租了房师傅的老宅,做自媒体。”苏易简单地说。因为他知道,“边缘时光”到盐官乡来,不是建厂,也不是搞开发,怕刘书记和村长误以为自己是来投资的,以后难免会有些尴尬。
“我们都听老房说了。不管怎么说,你们从大城市到我们乡下搞事业,我们都欢迎!我们一定配合苏老总把事业做大做强。”刘书记没在意苏易的解释,按照套路表明了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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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先去看看。”苏易和刘书记和房村长说。
“好的好的。”房村长一边转身带路,还顺带说:“说起来我和老房还是堂兄弟。老房这几年在外打工,也赚了不少钱。儿子上大学,给村里也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