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像确实是陈云螭自己未能约束住淫念在先,拿出《春宫图》这件事儿,本身也和林生淮没什么关系。
可是……
那桌上的《春宫图》无风自动?!
陈云螭脸色一沉,此刻的他自然是明白了先前究竟是谁在搞鬼。
“林生淮,你这个畜生。”陈云螭低声怒骂道,语调高低拿捏得恰到好处,令林生淮听得没那么真切。
南方圣人眼神一怔,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身前的这个相貌硬朗的纵横客。
林生淮适才也是万万没想到,陈云螭竟大胆到敢于对着自己口出狂言。
青衫青年身上气机暴涨,霎时之间,整个书斋内的气温降至冰点,纵横家桌案上的茶杯骤然崩碎。
“你再说一遍?”林生淮冷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对一只蝼蚁的俯视。
陈云螭从座位上站起身,陈四爷理了理身上狐裘,笑意盈盈地与林生淮四目相对。
“你个畜生。”纵横客皮笑肉不笑道,话语间虽略有些底气不足,明面上却并不露怯。
林生淮面色一凝,南方圣人的丹田气海骤然下沉。
下一刻,凛冽寒风自圣人的脚下喷涌而出,刹那便朝着陈云螭撞去,连带着将陈四爷的半边身体给直接冻在了当场。
陈云螭扭了扭被冻僵的双腿,身为四境合道修士的中年人,本应该也练到了大道至简才对。此刻却愣是被这股寒气冻僵,催动不了半分体内真气。
“如何啊陈云螭,你可知罪?”林生淮冷冷问道,语气若先前喷薄而出的那道凛冽寒风一般,无比冰冷。
林生淮仿佛已经彻底拿捏住了陈氏宗族中的这条伪龙,只当是一次名正言顺的审问,等着陈云螭认罪服诛。
谁料,纵横客突然大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陈云螭笑得合不拢嘴,仿佛是早就料到了林生淮会来找自己兴师问罪,陈四爷怡然不惧。
“你笑什么?”林生淮有些疑惑,看着这个神色癫狂的读书人,南方圣人只当是失心疯了。
一道气浪汇聚在了圣人的手掌之上,眼瞅着便要直接轰击在陈云螭的颅顶。
纵横客依然在狂笑不止。
林生淮也不知为何,看着面前这个形似疯魔般的中年人,南方圣人迟迟没有下手。
“很好笑么?”林生淮又开口问道,青衫圣人上前一步,凌厉的气机突然自掌心之上散开,向四面八方冲荡而去。
陈云螭收敛起了癫狂神色,纵横客依旧无法止住笑意,他竟是没来由反问道:“怎么,南方圣人觉得老夫笑得不好听么?”
林生淮再度迈出一步,青衫客冷声提醒道:“休要癫狂,你的性命只在本圣一念之间。”
陈云螭依旧不改先前的那副张狂模样,听了南方圣人一番威胁言语的读书人没有任何恼怒神色,只是轻笑着点了点头。
“你觉得老夫会惧怕你取咱一条性命么?林生淮,你现如今堂堂圣人可是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敢来我陈氏宗族托大?怎么,想再多带些伤去西山前线?”陈云螭戏谑问道,显然对这位南方圣人的近况,早都了如指掌。
林生淮闻言微微一怔,却也转瞬了然。
南方圣人的眸中不禁有了些火气。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伪圣!”陈云螭的嘴角悄然浮起了一抹嘲讽笑意,他用那尚且还能勉强活动的半边肩膀,轻轻敲了敲林生淮的肩膀。
林生淮并未理会面前男人的忤逆行径,恰恰相反,他微笑着对陈云螭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