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马车是花了心思的,外面看得普通,里面宽敞明亮,矮几是花梨木雕刻而成,下层带抽屉,里面存着话本和小零食。地面铺着一张毛葺葺的灰狐皮,车中横着一张特制的矮榻,可坐可卧,榻上铺着软绵绵的锦垫。
躺在榻上跟躺在房中一样,马车再怎么跑也不会晃着她。
尽圆抱着包袱先上车,弄好之后才扶她上车,矮几上已经摆好她喜欢的小零食,还放着一壶热茶,茶香袅袅。
车夫是个高手,她爹专门派来保她安全的。
卫娴担心人等急了,催促道:“走吧。”
“是。”车夫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马车奔出府门,卫娴撩开车帘一角望了一眼窗外,发现有辆马车跟上来了。
“停车。”
马车稳稳停下,拉车的马人立而起,见她要下车,车夫赶紧将脚踏凳摆出来。
另一辆马车里,谢梧掩嘴窃笑,弯着眼睛看萧元河:“看吧,六妹妹邀你上车。”
谢澈也笑着看他。
“我不下去。”萧元河挺直腰背,坐得稳如泰山。
卫娴正好走到车边,听到他这话,眉尾挑了挑,“王爷今日怎么不骑马?”
谢梧扑哧一声笑出声音:“万一再有哪个遭殃,他就要在国子监多待一年,说不定还会……”
话没说完,被萧元河凶狠一瞪,没敢说下去。
他淡淡地看向卫娴,腰背坐得十分挺直,十分虚伪地道:“本王今日体察民情,不想扰民。”
实际情况是长公主不让他出门,他是翻过高高的院墙出来的,马还是夏福提前牵到外面来,结果被谢梧踹得受了惊。
卫娴弯眼笑了笑,这才跟另外两位见礼。
她今天打扮得素净,白色罗衣上只绣着淡黄的蔷薇花纹,长长的乌发梳着一个简单的花髻,典雅端庄,和她平时给人的印像不太一样,谢梧一时看愣了,回过神来时,脸都红了。
萧元河无端觉得心里有点堵,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毛病,打算等下也给宫外的神医瞧瞧。
他坚持不下车,谢澈只好随他去了,三人挤一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城西去。
卫娴找的这家医馆很偏,路不好走,在小巷里绕来绕去,好在前几天也是同一个车夫驾车。
马蹄踏过青石板,传出嘚嘚嘚的声音,巷子里没有其他人,偶尔有一两只肥胖的黄毛猫摇着尾巴从墙上爬过去。
暗中有几道身影如鬼魅般地跟着,紧紧护着那辆不起眼的小马车。
找到医馆,大夫正要出门,晚一步就错过了。卫娴赶紧下车,后面的三人也下了马车,正在站医馆门边打量着那张牌匾。
医馆的跑堂伙计赶紧把几人迎进去,卫娴先跟大夫取药方,又轻声软语提到另外有人需要诊病。
萧元河走进医馆,暗暗四处探察一番,没发现异样,这才放心让谢澈进到医馆。
暗中跟着他们的人将医馆四周悄悄围起来。
大夫医术高超,一番望闻问切,眉头拧紧。
“大夫,如何?”谢梧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