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退下吧。”他朝顾家父子摆了摆手。
顾国公看他皱着眉头,心里没底,领着儿子退出后,走下石阶,低声对儿子道:“你等会去一趟卫府,寻你姑姑。”
顾世子点头应是。
谢湛从廊柱下转出,吓了两人一跳,赶紧行礼。
“见过四殿下。”
长阶春风拂过,传来阵阵花香,谢湛一身白衣,风度翩翩,颔首受礼。
两人离开又被他叫住,迷惑回转。
“昨日牡丹宴,顾夫人提到令孙也想学画,托我问问恩师。”
谢湛语气温和,温文尔雅,神情舒展,但是顾国公久经官场,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些,同时也觉得奇怪,夫人为何不问外甥女,反而向个外男询问此事?
顾世子则脸色大变。
顾国公微微躬身:“殿下之画名闻天下,想必内子也是一时心向往之,博先生如今已不收弟子。”
学画什么的都是借口,顾国公为人小心谨慎,自然不敢沾上一个私交皇子的罪名。
谢湛笑了笑,转身而去。
顾世子忐忑不安:“父亲,你看如今这形势……”
顾国公使了个眼色,剩下的半截没说出来,父子俩匆匆出宫。
*
福满楼,楼上雅间门还关着,夏福躬着身站在门外,看着从另一间雅间探头的卫国公,与他眼神交流。
卫国公:他们在说啥?
夏福:我听不见。
雅间里,卫娴微微向前倾身,眼神狡黠:“福王殿下,我有个法子。”
萧元河掀着眼皮看她。晨光从菱花窗的格子洒进来,染在她身上,因为距离近,能看到她如扇子般的眼睫,浓密卷翘。
萧元河还是第一次离一个姑娘这么近,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靠了靠,“有话就说。”
声音带着些不耐烦,耳尖微红。
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桂花香,萧元河开始心不在焉。
这懒人又想干什么?萧元河知道她的本性。她就是个笑面狐,上次诓了他一架话本子,今天总觉得她来者不善。
卫娴收回逗弄他的心思,坐回原位,一本正经起来。
“殿下也知道,我也婚事艰难,不如我们俩合作,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小魔王,我当我的懒人,井水不犯河水。”
担心他不肯,卫娴加重筹码,“长公主待我甚好,若是你外出玩乐,我还能帮你掩饰一二。”
“就这样?”萧元河不信,看着他又没什么好处,姑娘家不都希望自己得嫁如意郎君?
要说这其中没有阴谋,他可不信!
萧元河突然瞪大眼睛。以前他看过一个话本子,里面有个女子与人珠胎暗结,急于寻找冤大头遮掩。
他视线飞快扫过卫娴腹部。
“你另有心上人?你家不同意你们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