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里长不失尴尬的笑,让小吏也是无语,指着秤上的刻条道,“这是筐的重量。”
李里长低头望向刻条,见刻条上刻着一二三等字样,字的前后还刻着不少的竖线,不解的询问小吏,“您这秤是怎么个看法?”
“这地秤最少得一斤起称,”小吏指着刻度上的指针,“这里指向就是筐的重量了。”
“这筐重三斤二两,”小吏指着刻度条,“自已记住了,等会装了麦子再一起上秤,完了再减去这筐的重量,便是你们麦子的实际重量。”
李里长望向刻度条,指针被小吏滑向一个三后面的第二个竖条上,边上的挂条还挂着一个十斤字样的圆铁饼,铁刻度条平稳悬空,李里长暗暗咋舌,嘴里不住的说好厉害的秤。
小吏一副见了乡巴佬的嘴脸,催促李里长,“赶紧让人把麦子倒在边上的麻布上,老爷我得先验验你等的麦子干湿如何。”
“好好好,顺子,你让人赶紧听吏长的话,老叔我再研究研究这地秤。”
李里长独自一人在那琢磨着地秤,李家庄这边的农户将用麻布等遮盖的粮筐逐一排放整齐,小吏先是清点了下筐数后,才让农户一筐筐的倾倒在铺了麻布的地上。
只倒了不到一半的粮筐,地上铺的麻布就堆成了小山高,粮仓内的杂役这时才将多余的大筐拿来,开始用竹簸箕一盆盆的往地秤上的大筐内装。
“好了,别加了,一百五十斤,”小吏制止了还要往上添的杂役,“刚好一石。”
李里长凑上前,拿着小毛笔在纸上记录下头秤的数目,待小吏也记录好,杂役才上前一人一边的抬起大筐往粮仓内走。
农户们见杂役走了,没人上麦子,自发的拿起竹簸箕直接铲了就往地秤上重新放置的大筐内装,人多力量大,没几下便添满。
“好,一百五十斤。”
“行了,又是一石。”
等到剩余的麦子都上过地秤后,已经是忙活了近半个时辰,李家庄带来的麦子总共过秤是一万五千斤,合一百石,按麦子一石收壹圆五角,李家庄共得银币一百五十圆整。
“拿着这票,到那去领,”小吏指着一间排满长队的屋子,示意李里长去那边领钱。
李里长拿着小吏给的签票,上头有李里长的手指纹和小吏的签字和平章印,在顺子的跟随下,来到了队伍的后头站定,倒也不是很多,人排成一队,但窗口却是有三个。
队伍的前头是四个腰带雁翎刀的卫所兵,正目光警惕的扫视着人群,一副随时拔刀砍人的架势,让有点话痨的顺子大气不敢出的站在李里长身旁。
“过来。”
窗口外结完账的人才走开,见李里长一副不敢上前的样子,里头的人不得不开口招呼他过去。
“军爷,我这能过去吗?”
李里长小心的询问头前的卫所兵,卫所兵微抬下巴示意可以,李里长才小步快走上前,将签票单手递了进去。
“签票一共一百石,公价收壹圆五角钱,”里头的人拨拉着算盘珠子,给李里长算了一遍,“一共一百五十圆。”
他话落,在他身后的一个格栅便伸出一只手接过签票,然后才递出三个用红纸包裹的长条圆柱。
拨拉算盘的那个人接过,啪的一下丢在李里长眼前的板子上,“一条五十圆,自已数,离了窗口,概不认账。”
李里长拿起一条,入手极重,沿着贴浆糊的边缘慢慢的撕开红纸,见红纸上头用墨印着大明京师国立银行五十圆整封包。
李里长拆开红纸,里头亮白的银币依次直列,他沿着银币的锯齿用手指清点了两遍,才放置在一边接着数另外的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