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伙伴不知道脑补了什么,都是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张三花的眼神柔和了很多,带着点同情和怜惜。
“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是他的亲戚。”伙伴一放松,坐姿也豪放起来,双手在后面撑着地,双腿分开微曲,还不时抖两下,“这么说你肯定不是大家闺秀了。”
“不是,我爹是个跑商的。”
“可巧了,我哥也是。你爹都卖些什么啊。”
张三花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我娘没告诉过我。“
“啊?你就没问过你爹?”伙伴被人打了一下,先是皱眉瞪过去,然后反应过来张三花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悻悻。
又是个没爹的可怜孩子。
军队里有不少人也是被母亲独自抚养大的,特别是左军这种世代军户的,他们都知道没爹的孩子过的有多苦,虽然说大面上大家都对军户客客气气的,但小孩子打架大人从来都不当回事,若自己不狠一点立起来,被人作践到尘埃里都是常见的。
想来,张三花这一身的功夫也是打架练出来的。可怜她本来一个娇滴滴的姐儿了。
这么想着,伙伴们看张三花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张三花表示,有点起鸡皮疙瘩。
这晚以后,伙伴们对张三花更是照顾,之前的隔阂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注意一点,后来不小心说了荤段子看张三花一点反应也没有,渐渐就放开了。
仗是一场一场的打,王将军指挥得当,虽然不是百战百胜,但成功地突破了西荒的边境防线,打到了西荒离东华最近的一座城跟前。
整个西荒,一共只有五座城:王都萨萨尔,西城弥克,北城都吣,南城哈兹,东城阿附。
阿附,西荒山神之名,代表生命与坚守。讽刺的是,阿附城周围恰恰是一片戈壁,连座像点样的山都没有。
地势平坦,代表十分好排阵以及使用攻城武器。阿附城被用黑石筑成的高墙围起,足足有三丈高,不用攻城武器多半是拿不下来的。
问题在于,王将军为了快当初是没有带攻城武器的,虽然后来传了令让人送来,但也得再等个三五天。
在离阿附城三里的地方,整军扎营,搭了帐篷。沈望又糟心地想去和别人同住,张三花没接受他的好意。她的伙伴在大帐篷最里面专门给她空出一块地,三尺外才是其他人的褥子。
张三花从小被林二狗带着看了许多书听了许多故事,她讲起来虽然干巴巴的但在这群么见过世面的汉子听起来也是有趣的不行。自从有一次她在夜里讲了一个鬼故事,这群汉子就上了瘾,每每都催张三花讲新的,他们还没听够呢,怎么能让张三花住到别处去。张三花呢,习惯了听着伙伴呼噜入睡,要让她突然不听了也怪不习惯的。
将就着睡而已,又不换衣服又不洗澡的,没那么多讲究。
第二天早上,大家懒懒散散吃完朝食就开始闲聊。有人问,“三儿,你军牌攒了多少了?”
“三十四个。”前两天才清算过一次,张三花记得很清楚。
“啧啧,那你是准备攒着换个伙长当还是换点东西给家里人带去?”
“我没想好,你呢。”
“我准备换成银钱。当伙长有什么好,屁大点官,还得帮其他人做饭。我全部换成银钱给我娘送回去,我妹妹该议亲了,让我娘拿着这些钱好好给她打副嫁妆。”说到嫁妆,伙伴突然把目光盯在张三花身上,“我说三儿,你今年到底多大了,议亲没?我猜肯定没有。”
“十四了。”这话张三花说的不是很肯定,因为按照她的记忆,她应该只有十二,“我只招赘的。”
“才十四?”伙伴突然惊坐起,虽然一直知道张三花年纪不大,但他们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事,“那不是快要及笄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什么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