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虎把那母女俩带到一处山上,找一处洞穴将他们放好,唤醒那位姑娘,说道:“我本此间山神执役童子,就在方才,你母女俩被那几个凶神恶煞仍在此处,本童子显化叫醒姑娘,你母亲已经被殴打致死,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这姑娘方自噩梦中醒来又听到这个噩耗,顿时把头埋入双膝之中痛哭,秦玉虎静静地等着,一直到蟾宫坠落,见她还是哭,不由得皱皱眉头,温言劝道:“姑娘,你该是哭够了,你遭逢此变,固然悲惨,然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情况紧急,应当先让你娘入土为安,而我算得城中尚有兵马追缉你,趁天未亮,赶紧早做准备逃走吧。”
这姑娘方才哭的柔弱悲切,就像被冷雨拍打的树叶,听了秦玉虎的话,立刻止住了哭声,把粉面擦干净,整理好衣襟,尚有些凌乱,她向四周打量一番,才看向秦玉虎。
秦玉虎见她身姿尚有些凌乱却长得非常貌美,难怪那混账见了她就迫不及待地当街调戏。遂笑道:“姑娘,这个小山洞极为隐秘且面水背阳,是上佳的风水阴宅,不如把令堂葬在此处吧,如果将来有机会,你再回来拜祭就是。”
这女子款款下拜道:“小女子王挽娘谢过小恩公,不知是何人救了奴家?”
秦玉虎两手一摊,摧道:“小神并不知道是谁救了你,哎,先帮你把令堂葬了吧,事不宜迟,我还要送你回家。”
“家?奴家现在已经是家破人亡,孓然一身,应该说四海为家吧。”王挽娘神情悲戚,哀声答道。
秦玉虎长叹一声,道:“姑娘家中尚有几门亲戚吧?不如前去投靠他们?”
王挽娘惨颜作乐道:“自从奴家家道中落,几家亲戚尽断了来往,又离京城不远,奴家已经没有亲人能投靠了。”
“这就难了,”秦玉虎闻言苦着脸说道:“姑娘,你再好生想想,如果你真的没地方可去,小神先把你安置在附近,过几日再带你出城。”
王挽娘垂下头,仔细把她母亲的遗容整理好,跪倒磕几个头,双手把她放入一块大躺石上。
秦玉虎要去帮忙,被王挽娘拒绝了,真没想到,这个走一步就晃几晃的柔弱女子,能奋力将她母亲安置好,然后咬破手指,蘸着血迹留了墓碑。
王挽娘来到洞外,砸破石块,挖了两颗小松树栽到洞口,然后用杂土石头封好洞口,双手捧着泥土,一捧一捧往上洒,泪水像雨滴一样,滚落,渗进土里成泥,细嫩的葱指浸染了凌乱的石棘,血迹楚楚斑驳。接着移去两块草皮,最终将此洞彻底埋没在山坡下。
王挽娘做完这些,重新跪拜,喊道:“娘,你因女儿死,女儿却无力为您报仇,只能请您暂时栖身在这,请您原谅孩儿。”
秦玉虎双手一揖,说道:“无上道尊,阳世转阴神,是为超脱红尘大自在,请老人家保佑令千金安好。”
随后给王婉娘两颗易容丹,找一个有水的地方改妆换面。他本打算在附近找一家客栈安置王挽娘,王挽娘忽然问道:“恩公,奴家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呢。”
秦玉虎一顿,腼腆道:“我是山间执役童子,”说了一半,便被王挽挥手制止了,“恩公,奴家本是知书达理的女子,不是山野村妇,请您告知真实姓名。”
“呃,我姓秦名用字玉虎,是江湖上的游侠。”他不经意拂开散发,露出稚嫩的面貌。
王挽娘微微吃惊,道:“想不到恩公竟然如此年轻,奴家还准备以身相许,现在恐怕配不上恩公了。”
秦玉虎慌忙一摆手,道:“王姑娘莫要开孩子的玩笑,你知书达理且恬静貌美,应该早有良配吧?”他却是看出此女子芳龄超过二十了,故此一问。
“良配?”王婉娘幽幽说道:“奴家的确早有良配鸳盟,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来接我,难道要等我人老珠黄的时候才到吗?”秦玉虎精神一震,终于听到一个靠谱的去去处了,急忙说道:“王姑娘,冒昧问一下,他家在哪里?做哪一行?姓甚名谁?”
王挽娘望着夜空,虚无缥缈,心中那人与自己隔着重重蒙蒙,仿佛不在一个世界,幽幽说道:“他与奴家是邻家通好,也有指腹之缘,倾心鸳盟,他姓王名勇,小名三郎。当年圣上开设特科,以考核选拔官员,勇哥应诏去考,据说拿下文武第一,我们娘俩到京城找他,他却弃官不做,要去创什么大业,将来再把我接过去,可是七年过去了,他也没有捎来一封信,难道是出事了?”说着说着,她又流出眼泪。
秦玉虎疑惑道:“王勇王三郎,似乎听说过,他是谁呢?”于是问道:“王姑娘,他还有没有其他的过人之处?”
“他擅长射箭,曾经一手三箭,箭箭中红心。”
“哦!原来是王三叔啊。”秦玉虎不由得脱口而出,王挽娘急忙问道:“恩公,您认识他吗?”
“这个……我曾经听说过,不如我将你送过去看看。”
“奴家已经无家可归,愿随恩公去。”秦玉虎将她带回客栈,已经是拂晓时候,而只有萧玉龙一人在房中等候。
萧玉龙见他带回一个陌生妙龄女子,皱眉道:“秦兄弟,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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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虎道:“这位就是昨晚咱救下来的王姑娘,与一位朋友有些渊源,故此带回来。龙哥,二位姐姐从昨晚都没露面,现在还未回来,莫不是出现意外了吧?”
萧玉龙浓眉一拧,说道:“你刚回来,我出去找找。”
就在这时,就听到孙灵侠笑道:“萧大哥,不用麻烦你了,我们已经回来了。”她进来之后,见秦用身旁站着一位妙龄女子,忽然笑道:“小虎子,你不是找你义父去了吗?怎么带回一位姑姑?”
秦玉虎失声笑道:“姐姐说对了,她可能就是我的姑姑,更可能是我的婶娘。”原来,他想把王挽娘带到二贤庄,那里英雄好汉数不胜数,一定能找到合意的郎君。
听秦玉虎这么说,孙灵侠笑了笑,说道:“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们昨晚去了哪里吧?姐姐告诉你,我们昨晚见到凶僧乾坤子,一路尾随他进了皇宫,在那里见到一幕人间惨剧和宫廷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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