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时辰,在小姑娘不断推搡下,秦用把烈阳驹请进深山,他们俩则潜入县衙的大牢,找到刘芸儿。
此时的新娘刘芸儿依然披着凤冠霞帔,远远望去仍然光彩照人,可是一到晚上,金乌坠地,色彩流逝,这刘芸儿就像一个积年怨灵,木然然的看着空荡荡的牢笼,久久不动。
积怨深深几许牢笼,天网恢恢从无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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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用向孙灵侠一伸手,意思是:“您请。”
孙灵侠把右掌一摆,右手点了回来,他们经常较量武艺,秦用认的这招叫做“急湍逆流”那意思是:“你去。”
秦用捏了捏喉咙,横掌捂住嘴,接着双手抱拳,向她摇摇一辑,孙灵侠一看,叶眉倒竖,左右看了看,突然一指点向秦用的弹筋脉,喝道:“你去呀!”
秦用突然遇袭,全身一震,不由得弹身而起,一头撞向房顶,他急忙伸掌在头顶一遮,咚的一声,坠到地上,落地一滚,施展意形拳法中的蛇形术,穿过栅栏,一眨眼窜到刘芸儿旁边。
这牢房高墙大阁,女监又空荡荡的,那声音迅速传到牢门,一个禁子听见了,探着身子向里面张望着,同时向旁边的伙计问道:“兄弟,牢中有声音。”那伙计站着打盹正香,被他推醒,不耐烦道:“有声音也是你呀,别打扰我。”“兄弟,里面真的有声音,咚的一声,好响。”那位伙计往旁边一让,软绵绵道:“给你腾开地方,你进去看看,别来烦我。”
先前那个禁子向里面一望,只见黑魆魆空荡荡一片,哪有一个活动物?秦用推了推蹲躲在角落的刘芸儿,阴惨惨地呼道:“刘芸儿?刘芸儿?刘芸儿?本山神来接你了。”
那刘芸儿本已心念枯槁,一般的呼唤肯定叫不醒,可是秦用使出了唤魂术,迅速将她从枯境中复苏。她转脸一看,旁边多了一个黑乎乎的人,不由得失声大喊:“啊!”
秦用连忙捂住她的樱桃小口,低声说道:“别吵,本尊乃是三里渊的夜游神,今日梦到这里,想和你谈一谈三里渊之事,你知不知道,昨夜因为你,三里渊多了五缕冤魂,霸占了本身的老家,所以,本身今晚来找你,想让你死,帮我对付那几个孤魂野鬼,你答不答应?”刘芸儿惨然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想要我的命可以,想要我的身子可以,想要我签字画押也可以,只要让我和参哥见最后一面。”
秦用点点头,缓缓说道:“你说的参哥是不是公堂上的钱参公子,他要说的在公堂上已经说出来了,你现在和他谈上一夜都改变不了结局,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虽然你马上就要死了,还可以跟本神讲讲以后的生活,假如,假如有人给你作证,然后帮你顺利嫁给钱参,你觉得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假如没有人能为你翻供,你该怎样生活?多想想,不是有句话说风动因心起,瓜落不离根,种随风雨生,一栋百年轮。你呀,不要躲在小角落里相生相死,外面的天空比这里大得多,想当年,本神也是仙界一方大员,可惜,没有承受住岁月沧桑的埋没,以至于沦落到此,你,”
秦用宛若背长篇策论,一段段说的头头是道,若是仔细斟酌,就是满口胡话,正是这连篇胡话让刘芸儿沉默了,也让她的眼神平静了。不知过了多久,刘芸儿涩声说道:“是啊,照你这么一说,小女子想了想,虽然外面缤彩纷呈,我却只能一死了之,可是那个陈柳娘毁了我一生,还有名节,她也应该死,她不死,我不甘。”
秦用摇摇头,凝声说道:“上天造就我们的时候,只赐一面东西,是以善为主的美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越活越老,做的恶却更多呢?人之初,性本善呐,刘小姐。你的不甘能给你快乐吗?能给你幸福吗?不能,对于不甘和厌恶甚至仇恨,能把它当蟊虫捏死就灭掉,面对刀山火海不一定傻傻地献出生命,还要懂得即使抽身而退。有个光头圣人曾经说过,种善因得善果,种恶性招灾难,结果因为这中至真至善得逞宣传,被人们打的满头是包,正是这满头大包让人们愿意信服他,”
秦用不善言辞,说得越多,越觉得味同嚼蜡,一直说到刘芸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位朋友,你是人呢还是神呢?还是一个连话都说不好的孩子?”
秦用单手打揖道:“无上道尊,我就是一个缘,我所到之处,所为之事皆因缘起缘灭,一切美好尽在缘法而不在奢欲。”秦用说完,嘿嘿一笑,从兜里拿出那颗小元丹,说道:“好了,这是本神向师傅求来的仙丹,你把他吃了,保你早登仙界,不必为烦恼忧心,吃吧。”刘芸儿一愣,暗自嗅了嗅这枚丹药,是用上好的松油封蜡,不知道它是香是臭,是良药还是毒药,她捏着这个小药丸,勉强笑道:“那小女子就多谢你这位小师傅拉,不过,我若死了,谁给爹爹养老?”秦用笑道:“你放心,用对了这是一颗仙丹,用不好,这就是毒药,它先放在你这里,想清楚了是扔是服,哎呀,忘了和姐姐说,我也能为你翻供,昨夜是我救的陈柳娘,本神救她一命,合该助你度过一劫,啊,时间已到本神走也。”
话音未落,他一个蛇形窜出牢笼,射向屋顶,在小窗口底下躲起来了,刘芸儿以手掩口,遮住满面震惊,“难道他真是一位神仙,怎么唰一下不见了,难道化成一股青烟飘出去了?”
房顶,孙灵侠腾出一手笑嘻嘻地拍了秦用一下,顿一顿,接着拍了一下,笑笑,再拍一下,就这样一直笑不停。
秦用一呲牙,“姐姐,干嘛呀?”
孙灵侠嘻嘻笑道:“我高兴呀。”秦用点点头,眨眨眼,穿过透气窗打量外面的风景。
孙灵侠抿了抿嘴使劲的揉了揉秦用的额头,说道:“这里的东西还是那么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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