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用匆匆找到一家餐点铺子,大声喊道:“掌柜的,快给在下端来二十个大馅包子,最好是带肉的。”
他饥饿上火,来势匆匆,声音粗里粗气的,人未到声先至。掌柜的还以为来客是位粗鲁的莽汉,赶紧迎了出来,抬头一看,愣了,迎面来的却是一个身穿蓝布衣衫的半大个孩子,稚嫩的面色和粗俗的的衣衫恰恰成了反衬。
掌柜的低头一笑,伸手请道:“这位少爷,小店本小利微,实在是简陋,请你在这张凳子上暂时委屈一下,千万要多多担待。”
秦用一脚踏进拐门,一股刺鼻的怪异气味迎面扑来,让他想起了马儿打喷鼻的样子。
这家餐点外面裝糊的挺干净,迎门半露一摞摞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白面大包子,到了里面一看,嗯—确实收拾的挺干净,总共二十见方的屋子摆满了一列列长条独木凳,其他的什么都没摆置,客人吃饭的时候斯文点的坐在凳子上,旁边放着摆好的大包子和顺口稀粥。
如果是粗鲁的客人,干脆把独木凳当马骑,支起一条大腿,把头伸进腿底下吃,还有盘膝坐在地下,把凳子当桌子的客人,也有独自霸占两个凳子的客人,为了一团和气,谁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鞋脱了,赤裸双脚架在包子旁边吃。
秦用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餐点竟然这么红火,而这些市井小民也实在清闲,还不到晌午,已经有了大半屋子的客人,这些汗腥味,脚臭味,油垢味,蒸面味和香肉味混合在一起,直让他不由得说了一句,“好热闹,好够劲的味道。”
一句话,听得掌柜的尴尬不已,打算挑一个人少的角落安置秦用。
秦用却是一屁股蹲在左墙边上,伸手招来一张空凳子摆在面前当做桌子,料想可以摆的下二十个大包子。他想了想,又朝门口喊道:“掌柜的,有粥没,先来一大碗。”
掌柜的一听,回头瞅了瞅秦用,挑了一个“小点”的大陶碗盛好粥和包子端了上来,等他摆好之后,累得直喘着粗气说道:“这位爷台,先给你摆上十个包子,余下十个等腾出空来再给您端上。”
秦用搭眼一扫,暗自吃惊不已,暗自叹道:“难怪这老板累得汗流浃背,喘着粗气。”
原来,人家所谓的大包子每一个有老拳头那么大,看其表面,可能还是实面,那粥碗,就是一个菜盆呐,这让他如何下肚?秦用咋嘛咋嘛嘴,偷偷看其他人,见他们都用手拿着往嘴里送,也有样学样伸出两根手指,夹着包子吃。
在屋子的最里面,有两个高人一头,筋虬毛结的汉子,不时的四下扫量,每当捉到其他人的眼光,就把双目瞪得滚圆,凶光四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用镰刀梳理稻子,发现哪一片可熟了,就割掉。
其他的食客对此敬而远之,宁愿在外面排号也要找个隔着那二人的位置,但求少一分波折。
这二位自从秦用一进门就注意上他了,此时见秦用用两根手指做筷子,夹着包子吃,既不粗豪,也不算斯文,怎么瞅着怎么别扭,不禁嗤笑道:“本以为来的是只雏羊,哪料到却是个愣没本事的饭桶。”
秦用不知道他二人是什么来路,对他们笑了笑,露出两排齐整整白森森的牙儿,偌大的包子,大概也有斤把重,进了他的嘴里,只需用两排牙齿轻轻一切,便碎了。一个包子接一个包子,不到两息便被秦用吞进了肚子里,最后“嘶”一口,把整碗粥喝个干净。
那两位汉子惊得目瞪口呆,连忙把目光移开,生怕自己的胳膊腿儿被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嚼的骨头渣都不剩。其中一个黑脸的大汉嘀嘀咕咕地说道:“好家伙,俺猜错了,那小子肯定是只成了精的大虫,吃人不吐骨头。”
另一个长相相对白净斯文的捅了他一下,低声说道:“老齐,你给我闭嘴,状元哥哥命我二人前来访秀才,算算日期就要到了,却还没有找到那秀才的下落,如果不是被这包子香味吸引过来,也不能在此偷懒,你给我少生点事,不要节外生枝。”那黑脸听了同伴的话,挠了挠头,咬着耳朵说道:“老徐,你可不知,老齐我吃了八个就吃不下了,没想到那小子比我还能吃,肯定是个好汉,如果,唔,你拉我做什么?”
他动辄声息若雷,再低的声音在旁人听起来也大,他的同伴怕节外生枝,连忙暗地拽了他一把,低声说道:“老齐,既然咱们已经吃好了,赶紧上路吧,正事要紧。”说罢,他也不看那黑脸大汉是什么反应,拽着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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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汉子也知道正事要紧,跟着他就走,经过秦用旁边的时候,还特地对秦用一点头,报之以笑。
秦用回了一笑,看着他二人脚步不停,似乎忘了付账就离开了,那掌柜的踏着步子,满脸愁苦,却又不敢讨要。那黑面的汉子,向掌柜的一抱拳,粗声说道:“掌柜的,你这家小店牌面粗陋,味道却不粗陋,等我老齐把事情办完了,再回来吃一顿。”掌柜的一听,脸色更黑了,还要苦巴巴地陪笑道:“小店恭送二位大爷,欢迎下次再来。”
那个白脸的汉子倒是霍然一醒,转身走回来,从腰里摸出一块银子,放到掌柜的手上,说道:“掌柜的,差点忘了付你饭钱,这一块肯定够了,另外再给你一块银子,劳烦你给我们包好足够的包子,我们路上吃。”
掌柜的万万没想到这顿饭钱还能被还回来,当真是喜出望外,听到他们兄弟还要买,自然是殷勤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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