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穆尧醒来后,有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像记忆深处存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模样。
摇了摇头,抛开无端的思绪,起床洗漱。
父亲仍旧昏迷未醒,但大夫检查后道已经稳定下来。穆越请战的贴子已经呈上了陛下,同时提到兄长穆尧愿以军师之名随军前行。
暂不说陛下会不会批准,火焰军的安抚工作还是要开始进行。出征前主帅遇袭生死不明,这种事是怎么也瞒不住的,而小越资历尚浅,也没有同战士们过命的交情,只有他出面才能稳定住局面。
忙碌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刚看两页书就感到精神不济,穆尧又强撑了一会儿,还是无奈地揉着额角上了床。
褚荞见状坐在床边,没好气地嘟囔一声:“这才乖么。”
为了让这人早点睡觉,她也是耗费了很大的精神力才对他造成了一丝影响,让他产生了自己已经很疲惫了的感觉。
不过这人真的早就很疲惫了,只是特别能忍罢了。
穆尧又踏进了翠绿的峡谷,熟悉感在一瞬的愣神后扑面而来,而更多的记忆在看到冲他跑来的布衣姑娘时,全部都想了起来。
“你来了!”姑娘来到他的面前,扬起娇美的小脸笑出酒窝,随即又垮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
“不会的。”穆尧见她模样委屈,不自觉放柔了声音。这里是他的梦境,只要他还会做梦,就可以过来见她。
“太好了,你既然来了,就帮我几个忙吧!”荞荞又高兴起来,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自己的小院落里,角落里正对着一摞的木头,“先帮我把柴劈了吧。”
这种体力活,放在现实世界中以他孱弱的身子必定是做不来的,但梦境中的他是最强健时的模样,劈柴自然不在话下。
想当年他年少练□□时,将整棵树拦腰插入再劈断也不是难事。
他一边轻松地劈着柴,余光还观察着这位叫做荞荞的姑娘晃着脚坐在栅栏上,低着头手中正编着什么。
等他将劈好的柴都整齐地角落堆好,刚准备直起身,忽然感到头发一紧,垂眸见荞荞不知何时来到身边,握着他的一撮长发认真道:“别动。”
“再低一点。”
他听话地弯下了身子,感到一双灵巧的手在他头上翻动着,不多时道了句“好了!”,兴奋地拉着他跑到了河边,看见清澈水面倒映出青年挺拔的身姿,还有利落绑起一个马尾的长发,不由有些怔忪。
在身体越来越差的这些年来,他很少打理头发了,常常只是松垮的束着即可,像这种少年时的发型更是觉得已经不再适合他了。
明明只有二十四岁的年纪,却常常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好看。”身边的姑娘赞美道。
“谢谢。”他笑了笑,风吹动发丝,胸中倒久违地涌出一丝意气风发。
柴劈好了,又在她的指挥下挑满了两缸水,还做了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体力活。
“穆尧!”
在他将最后一个莫名短了一截的桌子腿补好时,忽然听到叫他,抬起了头。
眼前一花,感到下颌处被温软的东西一触即离。
“这是今天谢礼。”
他一惊,猛地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