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时候我太小,也许是她用的方式真的太过激烈,尽管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种种,可听她们说,还是忍不住觉得心有余悸。
一个母亲用一把刀站在自己才十六岁的女儿面前,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她,那该是一种多么沉重的事情。
我不明白当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只是她现在这样说,我仍旧不明白。
我妈说以前我的性格一直有点闷,可就是因为那次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导致我失忆后,反而性格上面变的开朗了起来。
而家里人也商量着各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觉得也许我失忆了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这么多年,宋濂还有爸,还有我妈并不怎么拿失忆当回事,而且也是轻描淡写说两句。
他们肯定没有想到我会在血崩的时候恢复了一部分记忆。
他一定没有想到。
我妈说道这里后,一直停顿了许久,缓了缓后,才开口说,许太太的死是我没料想到的,我们家算是间接性害死了她,可文静,我们这是一条不归路,一点错都不能有,你明白吗?
我望着她许久,有点不敢置信的问,许太太真的死了?
我妈点点头,声音里有些哽咽的说,她是好人,可我也是没有办法。
然后我们各自都沉默了良久,正当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之时,我妈再次开口说了一句,这次许太太的儿子找来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他现在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嫁给他,然后将那百分之十的股权转让给他后,你爸爸一样会平安无事。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的母亲在这个时候依旧选择是放弃我,我从座位上一冲而起,有些不敢置信看向坐在病床的母亲,我说,妈!你也太荒唐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妈见我这样激动,吓了一跳,但还是不得不柔和着声音说,算是妈求你了,文静,你不是喜欢他吗?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肯。
我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一个母亲接二连三为了同一个理由将我放弃,虽然是为了救父亲我没有半点怨言,可我忍受不了他们把我当成一种货物交换出去,第一次也是,第二次还是。
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也不是他们手中货物,而且我喜欢许深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没办法这样去成全自己的婚姻,说不定他接近我也是为了那百分之十的股权。
想到这点,我就觉得往常那些画面都成了一种深深的嘲讽,我妈躺在病床上刚想说什么,我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只是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匆忙是说了一句,你让我先静一静。
然后转身匆忙走了出去,我从医院走了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深夜的马路边,夜晚的风有点凉,脑子却乱成了一锅粥。
觉得有点烦,找了一家茶馆坐到早上六点,然后回了一趟家,醒来时候是七点,医院再次打点哈催缴费。
我只能起床去了一趟医院将林安航借给我的钱给缴费,一下就花了一半,上午了医院看了我爸,我妈肯定不会知道我爸的事情就算现在捅破他去监狱便是可去可不去了,一个连说话都说不全面的人,警察只怕接收了还是个麻烦。
我一面给他喂着一些流质的食物,一边见他眼神呆滞的望向我,也说不出来什么话,只是呆呆的,我望着这样的他,心里难过的想哭。
他有时候会发出几句类似与宋濂的话,也听不懂我和他说什么,经常坐在床上发呆就是一整天我问过医生,我爸这种病还有没有治,医生说要慢慢恢复。
人生的绝望大抵如此,晚年开始神志不清,我特别害怕如果我妈知道我爸成了这个样子,她会怎么办。
我在医院陪了他一上午,和他说了会话,尽管知道他并没可能听得懂,下午的时候林安航打电话给我,问我家里那台洗衣机是否能够还给他,我在电话里面骂了他一声无耻,他笑嘻嘻的说,你不是说我洒脱吗?这不过顾念旧情,正好保修单被他找了出来。
我下午的时候就找了一个车子叫人从我家里给运了出去,反正放在家里坏了也是坏了还不如让他将这便宜给占了去,正好就当是我还了他这些钱。
他接到洗衣机后和我说谢谢,我说,以后别打电话给我了。
林安航楞了一下,我说,我们两个人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