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郁郁寡欢,觉得生无可恋,此时胸口却激荡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激动情怀。我握了握拳,打算用最直接也最准确的方法——我要去参加周正的葬礼!
周然之前跟我说过周正的葬礼就在三天后,可他不希望我去,然而这次他的话我没有听。
我问他:“周正是在哪个殡仪馆火化的?”
周然当即愣住了,呐呐地说:“这种事情我没注意,你知道,我跟他本来关系就不怎么样,怎么会管这种小事?”
我又问道:“他毕竟是林阿姨的儿子,既然要举办葬礼,那你们通知林家的人了吗?”
周然又是一愣,狐疑地望着我。
我再次问道:“之前林清扬来找过我,说周正本来能救回来,可是你们周家的人见死不救,他说的是真的吗?”
周然顿时勃然大怒,愤怒地问道:“林清扬来找过你?”
我点了点头。
他冷笑一声,长长地吸了口气,皱眉道:“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你觉得他的话能信吗?”
我抿了抿唇,林清扬的话我自然不敢完全相信,可万一他要是说了句真话呢?
跟了周然这么长时间,我终于学聪明了,不再直接质问他,反而平心静气地说:“我当然不相信他,我只相信你,你说的我都信,因为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我就这么定定地望着他,周然仿佛承受不住我的视线,竟然将目光转开了,视线又透过窗户落在外头的法国梧桐上。
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当他在犹豫,或者在想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他总是会这样回避别人的视线。
大概有好几秒钟的时间,书房里都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我们彼此的呼吸声。而后,周然转过身来,两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笃定地跟我说:“珠珠儿,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你要明白,周正是我爸爸认的干儿子,爸爸很喜欢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我不知道周董事长到底有多喜欢周正,我只知道,周然的犹豫给了我各种猜测的可能性。
不过这些话我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
周然立刻笑了起来,抬手在我脑门上揉了一下,笑道:“别胡思乱想了,看你最近都瘦了,下去吃晚饭,然后好好睡一觉。”
我点点头,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老老实实地听他的吩咐,几乎完全不用他操心。
可是疑窦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摘掉。
我又借口去娱乐城那边看项目进度,而后直接从办公室离开。目前所在这个部门,我权限比较大,大家也多少知道一点我跟周然的关系,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着我,自然,他们也不敢去周然面前打小报告。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林清扬打了个电话,让他将家里的户口本拿了出来。林清扬问我干什么,我说:“你不是怀疑你弟弟耍把戏装死吗,我就带你看看真相。”
林飞扬虽然换了个名字和身份,可是我偷偷看到过他的钱包,发现他两个名字的证件都有,大概是找人操作的。带着林飞扬的这个户口本,应该也管用。
林清扬看到我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我也无暇顾及他是什么心情,直接开着车就往殡仪馆走。之前我已经查过了市内大大小小的殡仪馆,按照距离排序,一家一家去查。
殡仪馆里没有想象中那么严格,只要哭上一哭,跟人家求个绕,让他们帮你搜查一个人有没有被火化还是很容易的。再不济,我还带了林飞扬的户口本,用林飞扬的名字查不到,我就顺势将周正的名字报出来,说他后来改过名字,人家一般也会通融。
在第一家殡仪馆,并没有搜索到这两个名字,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莫大的期待,激动地手指都在发抖。
林清扬看到我这个样子,嘲讽道:“那么多殡仪馆,他不在这一家,也会在下一家。”
我冷冰冰地望着他,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