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问题就有点严重了。
军营里,大家都是男人,随意骂骂咧咧,这些词都是挂在嘴边上随时备用。可是现在却很尴尬了,公主的老子不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吗?而安定公主的爹妈更是特别,不是曾经坐在龙椅上,就是现在正在坐在龙椅上。
祈猛再横,也不敢跟她横,打哈哈道:“刚才是我说错话,我现在给你道歉。但是这事,你就别管了,这是我们先锋营的家事,你怎么都管不着吧?”
李清凰没理他,而是走过去,直接把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给翻了个面,然后微微一愣。
陶沉机那张干净斯文的脸,她觉得还是挺好辨认的,即使现在他被揍得脸上满是淤青和鲜血,她也能认出来。他才刚回来也不太久,竟然连架都打了好几场了?
李清凰扶住他的肩,将他的身体支撑起来,他全身上下都是尘土,左手还软绵绵地垂在身侧,一看就是脱臼了。她皱起眉,托住他的手肘往上一顶,咔擦一声,手臂就被她接了回去。这陶沉机也算是硬气,竟是连一声都没坑,只是把嘴唇咬破了。
“这是你先锋营的家事,我管不着对吧?”李清凰扬起下巴,“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们后军的人,你说说我能不能管?”
祈猛气得满脸通红,他本来就暴躁,对着李清凰才勉强客气一点,可是现在她先不客气上了,他也不可能对她再客气得起来:“刚才我都警告过你不要多管闲事!你要管,你还能怎么管?!为这小子讨回场子?我告诉你,我可不管你是公主还是别的什么身份,老子揍人就揍了,反正我不要命,也不会给你留面子!”
言外之意就是,老子不要命,可是你要脸也惜命,光脚不怕穿鞋的,看你怎么跟我横。
李清凰笑了一下:“你不要命,可是我也不要命啊。”她竟是被逗笑了,边笑边说:“我连后事都安排好了,他们都知道。”
当时李清凰第一天到军营,的确是说过这句话,当时就把他们狠狠震了一下。
就算知道上了战场,生死由命,可很少有人愿意抱着必死的决心上而上战场。祈猛之前还是个囚犯,本来就差点没命了,可是李清凰不一样,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她捡起之前用过的那根木棍:“你有多少斤两,倒是使出来看看。”
祈猛喝了一声,力灌于臂,虎虎生风的一拳直奔她的面门而去,但是又稍微偏了方向,虽然他嘴上叫得凶,到底还是不敢手下一点都不留情。李清凰错步上前,手上的木棍敲在了他手肘关节上:“不用故意让我。”
祈猛只觉得整条手臂都发麻了,但他向来勇猛,就算一条手臂提不起力气,可还是并不放在心上,左勾拳,侧踢,他虽然没有拜过名师,可这一套都是在战场上,在生死一线练出来的,可以说虽然简单,但是十分实用。
李清凰疏忽间绕到他身后,又啪得一棍子抽到他背上。祈猛踉跄了一下,立刻转身攻击。她很轻松又游走过去,对方的拳头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沾到,反而是她手上的棍子又从十分诡异的角度敲在他的头上。她从不主动攻击,都是等祈猛出招之后才会反击,而且每一次反击看上去也平平无奇,但是祈猛就是避不开。
他被砰砰砰敲了几十下,人也累瘫了,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可李清凰还是清清爽爽,连滴汗都没出。
她又敲了敲手上的木棍:“还打不打了?”
“不、不打了……”他一口气差点踹不上来,“真的……服了服了!”
“行吧,你不打了,你们——”李清凰把木棍扔开,“还看不看热闹了?”
先锋营的人齐齐摇头:“不看了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