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
这一头洛摇光在马车上朝李淄羡嘀咕道:“回头你去了兵部,记得向皇上进言加强皇宫护卫,本宫最近越发觉得皇宫侍卫能力有限,住得很不放心。”
……
“哦。”李淄羡从前只偶尔远远的见过几次洛摇光,听闻长公主文静持重,贤良仁德,怎么这两次见着,竟与传闻有些出入。
有些傻。
不像是和陛下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智商。
但还挺有趣。
马车向城北驶去,到了一个小巷停了下来,李淄羡带着她进了一个院子,院子干净整洁,像是大户人家的别院。
“这里好像没人?”洛摇光试探地问道。
“确实没人。”李淄羡似乎不打算多解释,拉着她从院子后门就出去了,然后在小巷子里各种左绕右绕,然后在一辆马车前停了下来,“上去。”
洛摇光:“?”
“我们去城南码头。”
这辆马车不似从宫里出来的那辆豪华大气,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马车,车夫也是极普通的路人样,出了巷子一拐就汇入了街道车流中,毫不扎眼,直直地朝城南奔去。
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隐蔽行踪。
到了码头,下了马车,李淄羡指了指一艘小客船:“人就在上面,你快些交代。”
这个李淄羡,丝毫没有身为臣子对她这个长公主应有的恭敬,算了算了,自己塑造的性格自己忍了。
船头坐着个船夫,闭着眼假寐,装作没看见她的样子。她掀开帘子进了船舱,只见里面放着一坨一坨大石块,应该是为了让外人不察觉到这艘船的吃水不对,而石块中间坐着个瘦弱苍白的少年。
少年见了她便问道:“是阁下救了我?”
嗓音粗哑鄙厉,和清秀柔弱的外表行成鲜明对比,见洛摇光没有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是你派人把我从诏狱劫出来的吗?”
劫狱?!
晏清毓想的办法竟然是劫狱?劫狱是死罪?晏清毓这么刚猛的吗?不像他的作风啊!这要是被发现了可咋整啊?!
不行不行,她不能慌,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还有个刚经历变故的小朋友呢,她得沉着冷静,安抚好他。
她在左言对面坐下,语气温和的说道:“是我救的你,劫狱之事也都是我安排的。”
她可不能抖搂出晏清毓来,万一小孩儿被抓回去严刑逼供了受不住供出来了怎么办?她有免死金牌,晏清毓可没有。
“你是谁?为何救我?”粗哑的嗓音下是异于年龄的冷静。
“我是天枢长公主,我救你是因为左大人曾有恩于我。”
少年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洛摇光无法从神色上判断出他在想什么,小小年纪竟这般喜怒不形于色。
半晌,少年终于抬头,然后直直跪下,沉声道:“左言谢长公主救命之恩。若再在诏狱待下去,左言这条命可能就保不住了,我家门的冤屈和父母的血债也没人去讨个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