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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心里盘算了一下,洛衍书和云扇儿有一腿的时候是昭安二年的四五月,若那时候播种成功了,到如今也正好是一两岁的年纪。
呵,呵,呵。
“陛下,是臣妾唐突了,臣妾这便退下。”摇光不动声色,微微福了福身子,便佯装要走。
洛衍书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拽住了她:“皇后,你听朕与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摇光笑了笑,再端庄得体不过:“陛下不必解释,臣妾心里明白,回头陛下想册封个什么位份,只管告知臣妾,昭仪也罢,贵妃也好,都极妥当。”
洛衍书还没来得及说话,云扇儿便抱着小包子嚎了一嗓子:“皇后娘娘,求您可怜可怜妾身吧,妾身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是宝儿他确乎是陛下的骨肉呀,乃实打实的龙子龙孙呀,求皇后娘娘开恩,放宝儿一条生路,给宝儿一个认祖归宗的机会吧,便是要了妾身的命也不打紧。”
摇光看了看一旁低着头不说话的盛安府尹,心里冷笑了一下,这云扇儿倒是当真会说话,这么一段话,一下子就把她说成了一个心狠手辣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毒妇,而她自己则成了一个为了皇室血脉不怕牺牲的伟大母亲。
偏偏还当着朝廷大臣的面,回头如果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全是自己这个做皇后的容不得人了,少不得又是一阵乱。
不过论演戏,除了洛衍书,她苏摇光没怕过谁。
想到这儿摇光忙蹲下了身子,扶起了云扇儿,微微,柔声说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为陛下诞下了龙嗣,实乃大功一件,赏你都来不及,怎么就要打要杀呢?没得吓到了小皇子。”
一句话没质疑,那“宝儿”就成了皇子,不仅云扇儿,连“宝儿他爹”洛衍书都愣了愣,盛安府尹则暗暗感叹:“皇后娘娘当真好气度。”
说着,摇光还嗔怪道:“陛下当真不疼人,怎好让妹妹和小皇子如此跪着?本宫瞧着妹妹神色憔悴,想来必是长途劳顿,受了不少苦,今日便先好好歇息歇息,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从长计议。”
云扇儿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皇后娘娘言重了,妾身不苦。”
摇光拍了拍她的手,蹙了蹙眉:“你是个懂事的,能吃苦的,可是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小皇子,你舍得他与你一般受苦么?你且放心去歇息,回头本宫便与陛下好好商议,该你得的,一分也不会少。”
还不待云扇儿再嚎两嗓子,摇光便唤道:“玲珑,将这位夫人并着小皇子带到凤仪殿好好安置下来,一应吃穿用度皆由你亲自过手,半点不得马虎。若让本宫知晓了有人欺侮她们母子,必当严惩。”
“诺,殿下。”玲珑立马会了意,福了福身子,“夫人,请随奴婢这边来。”
云扇儿本还欲再痴缠一会儿,可是皇后娘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说些有的没的,反而倒落了下成,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玲珑走了。
左右如今已经过了明面,她还当真能拿自己和宝儿怎么样不成?她本就是在非议中坐上的皇后的位置,若大婚头一天就见了血光之灾,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儿,云扇儿有底气了许多,牵紧宝儿的手,便跟着玲珑一路到凤仪殿去了。
云扇儿退下后,摇光依然带着端庄得体的笑容,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她是一代端方持重的国母,比如盛安府尹,真心觉得这个皇后娘娘了不得。
只有洛衍书心里慌得不行,他不知自己今夜还能不能上皇后的床。
洛衍书揉了揉额角:“郑府尹,你且把事情与皇后娘娘说一说。”
“是,陛下。”郑府尹朝摇光行了个礼,“禀皇后娘娘,今日一早,微臣于府衙办公时,忽闻登闻鼓被敲响,出门一看,竟是这位妇人带着一位稚子。这妇人说她本是越州清江人士,于昭安二年识得一位来自盛安的舒公子,二人相好过一段日子,而后便珠胎暗结,孰料后来这舒公子便了无音讯。这妇人带着孩子,处处受人鄙夷,日子着实过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奔赴盛安,想寻找这位舒公子,然后。。。。。。”
郑府尹说着说着抬头偷偷打量了一下陛下和皇后的神色,一个一脸铁青,一个一脸微笑,他打了个寒颤,遂又低下头:“然后,微臣便让她口述,画出了这位舒公子的模样,竟与。。。。。。竟与陛下有七八分相似,而听那妇人描述,确乎像是陛下在越州的那段日子,因为此事事关龙裔,是以微臣不敢懈怠,不得带着这妇人进了宫。。。。。。”
“原来如此。”摇光笑着点了点头,“这妇人倒也是有几分胆识,莫非如此,怕是要明珠在外了。真是有劳大人了,不过此事关系重大,还劳烦大人好好查一查这妇人底细,至于其他的,本宫与陛下自有定夺。”
“皇后所言极是。”洛衍书觉得自己这时候有必要先哄好摇光,“其他的,朕心里自然有数,你且先退下,细细查来。”
“是。”
郑府尹走后,御书房里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摇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挥袖子,直直往殿里走去,洛衍书忙跟出去,一路回到了内殿。
小橙子识相地守在门外,锁好了门,这种时候,就是要躲得远远的,才安全,免得伤及池鱼。
摇光进了内殿后,什么话也不说,脱了鞋袜,卸了钗环,就躺上床,裹着被子就准备睡觉。
洛衍书伸手戳了戳她,她反身就咬了一口。
洛衍书吃痛,收回手,想揍她,又舍不得下手,坐在床边,想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又怕她再咬自己一口,不得已叹了口气道:“你明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