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你的伤……”我的手搭在靳君迟肩头。
“你能有多重,不碍事……”靳君迟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我也拿他没辙,只好搂住靳君迟的脖子,多少可以帮他省点儿力气吧。
第二天,我陪靳君迟去做复查。医生开了一堆单子需要逐项检查。
靳君迟看着那一叠化验单直拧眉,最后把我按在走廊的长椅上:“你就在这儿等我,别跟着来回跑了。”
“哦。”靳君迟去体检,我去抽血化验,正好都不耽误。
我下楼挂科个妇科的号,医生直接给我开了化验单。在采血室,我看着护士将针头刺进血管,这场景说不出的熟悉。我愣神儿的功夫,护士已经抽好了血。我用棉球按着针孔,到外面等化验结果。
跟国内的医院不同,这边的化验单只显示数据,检验报告要医生手写。其他数值似乎都在后面标注的范围内,只有HCG后有个小加号。这个化验结果,我真看不懂。
拿给医生后,她很确定地告诉我——我怀孕了。
我的脑袋像是被锤子砸了一下,完全懵了。医生又给我开了几项检查,我一项一项做完,结果是宝宝已经5周了,根据各项检查结果显示,它很健康。
怀孕确实在我意料之外,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昨天想一下都觉得有些惊悚,现在的心态却出奇平静。
我把化验单随手塞进挎包,大步往电梯间走去。我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我跟靳君迟之间出现了不安定因素,宝宝的到来,显然会让很多摇摇欲坠的东西稳固下来。
我对着光可鉴人的电梯墙摇了摇头,如果以前有人告诉我,她想用孩子稳固婚姻,我绝对会嗤之以鼻。可是,我现在就变成了这种‘傻姑娘’。
叮的一声,电梯停到了靳君迟做复查的楼层。我一边走一边想,靳君迟如果知道我怀孕了会是什么表情,是不是也跟我刚才一样,完全懵了。幻想着靳君迟犯傻的样子,我嘴角不由弯了起来。
一转过走廊的转角,我就看到靳君迟疾步向我走来:“跑哪儿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靳君迟就牵着我走进电梯,他走很快,我几乎是小跑着才跟上得上。
电梯上行了两层,电梯门一打开,靳君迟就拉着我往外走:“小晚,云姨出了车祸,需要输血!她跟你血型一样,你这种血型稀少,你一定会救她的,对吧?”
我听了靳君迟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冷气从脚底往上,几乎是一瞬间就笼罩住了全身。我发现自己完全迈不动步子,直愣愣地瞪着靳君迟看:“你是说……要抽我的血吗?”
我根本想不出,昨天还心疼外派身体单薄,亲自下厨为我煮面条,怕我会冷,把大衣给我穿,自己吹冷风的男人,今天一转脸就要抽我的血。
云姨是谁呢?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说的应该是他母亲的那个好朋友吧。之前我献血时,他是怎么说的——只对我有爱心,别在他这里排不上号……
说实话,之前不知道Chris在抢救室里,我是以对待陌生人的心态都可以去献血。何况现在,云姨对于我来说是陌生人,但是对于靳君迟对于他母亲来说,应该都很重要的。在今天之前,不用靳君迟开口,遇到这种情况我绝对义不容辞。可是,我现在怀孕了啊。
我虽然没有任何做准妈妈的经验,可也知道,献血对宝宝绝对不好。况且,我前不久还是贫血的。恐怕我的身体供养宝宝都捉襟见肘,再抽血的话,我都不敢想……
“小晚,快点儿。”靳君迟拽着我走进采血室。
‘我怀孕了’这句话就卡在我的喉咙里,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我怕即使我说了,靳君迟也依旧要抽我的血。真要到了那一步,我绝对无法再面对他。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打颤:“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必须要抽血救她,对吗?”
我抬起头,一瞬不瞬地望着靳君迟,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他被我问得有些愣怔,眼睛里涌动着很多我看不懂的情愫,他的眼睛眨了一下,再睁开时已经满是笃定:“小晚,我知道你是很善良……”
“好了,抽吧!”我截至住靳君迟的话,什么‘善良’还是‘有爱心’,这样的虚名我向来不看重。他即使把我说成天使,也无法平息我此时受到的伤害。
护士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献多少?”
我没有回答护士,而是转头看向靳君迟。靳君迟沉声问:“她可以献多少?”
“体重偏轻,最多400cc。”
“那就400cc。”靳君迟的声音很低沉。
我撸起衣袖,把手臂放平。可能是心里痛,护士精准地将针头扎进我的血管时,我竟然没什么感觉。我审视着靳君迟脸上复杂的表情,我在他眼里是看到了心疼的,但依然觉得委屈感到疲惫。小小的身体似乎都支撑不住我这颗沉甸甸的心了,我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桑桑,你这是……”Chris不知道来医院做什么,看到我在采血,冲了进来。
“献血救人呗。”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苦涩,“谁让我是活雷锋呢。”
“你……”Chris完全被惊到了,他看着靳君迟,显然不相信他会任由我‘胡闹’。他根本就不知道,就是靳君迟拉我来献血的。
我把没扎针的那只手轻轻地搭在小腹上,这里有个小生命需要我滋养啊。做人总要自私一些才行啊,我忽然拉了一下Chri的衣袖:“你欠我400cc血,现在先还我200cc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