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炮的船尾是一艘战舰最薄弱的位置,如果被敌船靠上船尾,如果被清兵用刀斧破坏了船舵,那就死在这里了。
大舰转向过程中,舷侧的佛郎机炮一阵齐射,实心炮弹砸中了侧面靠上来的一艘清军小艇,当场就在那小船上砸开数个对穿的大洞,炮弹砸死了几名清军士兵,飞溅的木头碎片造成二次杀伤,小船上血肉横飞,正划桨的桨手死了一大片。
远处清军中军唯一的一艘战舰上,施琅本来心情大好,看到明军最大的战舰已经投降,挂上绿旗。谁知道发生了突然变故,已经投降的明军战舰却突然开火,自己派过去准备接管旗舰的小船损失惨重。
施琅拿起千里镜,看到明军旗舰上的绿旗再次落下,换上明军的红旗。
看到这架势,施琅心中暗道不妙:看来,不仅是陈鹏的心腹被杀了,就连这边过去的三位旗人大人估计都凶多吉少。他觉得很奇怪,那三位旗人大人可是武功高强,实战经验丰富,怎么就被人杀了?施琅不知道,王新宇凭借宝刀和宝甲的威力,再加上那三名八旗白甲武士其实战斗力比起当年已经下降很多了,这才被王新宇他们斩了。
“满帆,追上去!”施琅转头对亲兵大喊一声。
施琅的一名亲兵连忙抱住他的大腿央求:“大人,万万不可!那贼人大舰上有开花炮弹,威力无穷!大人乃金贵之身,不可冒险!”
因为要实行欺骗战术,施琅在同安湾只有一艘战舰,而且这艘船比王新宇的船小得多,比那些投降的明军战船还小。这是一艘帆桨并用的原明军蜈蚣船,长不过七丈,宽一丈余,双桅多桨,行走如飞。但火力很弱,首位各一门千斤佛郎机主炮,两舷六门六磅佛郎机小炮。用这样的小船去和明军大舰水战,那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哼!”施琅冷笑一声,“对面那大舰上的明将想必就是王羽了!此人不过一个雏!和本大人比水战?他找死!”
施琅自知,论海战指挥水平,他只怕一个延平王,其他人,包括黄梧,都是他手下败将。而那王羽,更是一个雏!虽然此贼有开花炮弹,但只要自己追上去,凭借自己的海战技巧,一定能把贼船留下!
王新宇的战舰刚转了一半,五瞍投敌的战舰已经调头,升起满帆正向自己杀来。周围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清军小船蚂蚁涌上来。
海面上,白烟滚滚,杀过来的战船喷出火光,一排炮弹砸了过来。
“啪”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一发炮弹击中了王新宇的战船。
炮弹击中右舷,女墙被砸开一个大洞,木板碎片四处溅射。王新宇亲眼看到一名明军士兵躲闪不及,被飞来的木板碎片击中左臂,顿时就被钢刀砍中了一样,整个左臂被硬生生撕扯下来,鲜血喷泉一样喷出数米远。
目测了一下敌舰的距离,是在开花炮弹射程之外,王新宇喊了声:“链弹准备!”
敌船是船头对准自己,船首的红衣大炮装填速度不如佛郎机。
右舷的炮手把装有链弹的子铳装入佛郎机炮中,对准一马当先冲过来的那艘敌船,点燃引线。
大舰发出五声齐射的炮声,一排链弹飞出,其中有一发炮弹击中敌船风帆,顿时撕掉了一大片风帆,把绳索扯断,风帆掉落,敌船的速度马上就慢下来。
只要事先准备好子铳,佛郎机炮的装填速度极快。
明军炮手清理炮膛,把大炮复位,放入子铳。
敌船的炮手也在紧张的装填,但是船头对准明舰的敌船只有一门红衣大炮可以用,这种炮装填速度极慢,明军完成了装填,敌船的红衣大炮只来得及装入火药,连炮弹都还没放进去。
随着王新宇一声令下,大舰又一轮齐射,但这轮齐射未能命中,敌舰继续靠近。
有清军小船已经靠上来,距离大舰不过五六十步远。
“放!”王新宇一声大吼。
女墙后面伸出碗口铳、迅雷铳和鸟铳,一排齐射,打得清军小艇上死伤狼藉。
第二艘清军小船紧跟着冲近,眼看清军士兵的抓钩就要抛上大船,明军战舰上射出一排乱箭。但清军用木牌遮挡,箭矢对清军肉搏兵造成的伤害不大,只射死射伤几个倒霉的家伙。
王新宇看到一个家伙手里挥舞着抓钩,准备抛上船。那清兵周围有好几人手持木牌,帮他挡住弓箭。王新宇也不多说话,从自己的箭壶中取出一支精铁狼牙利箭,张弓搭箭。就在那清兵抓钩即将抛出前一刻,王新宇手指一松,狼牙利箭带着劲风呼啸而去,从木牌和木牌的缝隙之间钻入,一箭扎在那清兵胸口,穿透了轻甲,从后背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