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秋雨已经醒来,站在窗前看着在那奔跑的少年,一股希望又从心底升起,直到灵台。
“毕竟这只是第一天,我还有十年。”
“你还是收下他了。”萧鼎走到走到谷外的玄道天的身边,脸上浮现出不是生气,却是一丝丝忧虑。
玄道天没有说话,依然注视着在那里奔跑的断剑生。
“他已经拜入你的门下,日后就是你的弟子,你忍心让他背负着一切么?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萧鼎神色有些激动,他盯着玄道天的眼睛,想要看穿他的内心,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兄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
玄道天那没有聚焦的双目开始变得有神,他一声轻叹“这是天意,我们改变不了的。”
“不,这不是天意!”萧鼎无奈,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他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道“古秋雨既然拜入你门下,那我也是他的师叔了,我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玄道天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还在奔跑着的少年,又向古秋雨的房间望了一眼。一丝凌厉在眼角一闪而过。
“咣当”黑色的香鼎重重摔在了地上,断剑生浑身无力的依着香鼎,对着不远处的玄道天挥了挥手,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随后仰面倒地。
第二天破晓,断剑生拖着疲惫的身体出现在石台旁,日复一日的练功使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会来到这处石台,望着天边的紫气吸纳吞吐。
断剑生并不是天才,身份也不显赫,但他是幸运的,他有着玄道天这样的师父,他也是勤奋的,从记事开始就过着枯燥的生活,日日如此的坚持。每一次功力的提升,都带给他无比的快乐,每一次入定间灵魂中所感受的美好,让他感受这世上几乎没有人体会到的轻松与舒畅。
运功完毕,断剑生伸了伸懒腰,身上的骨头劈了啪啦的作响,昨天的疲惫也一扫而光,他跳下石台,准备去吃早饭,忽然听到了练功场的位置有声响传来。
“呼哧……呼哧……”古秋雨仿佛的肺仿佛破风箱一样在贪婪的吸着氧气,他使出全身力气挪动那两条仿佛注了铅一样的双腿,一步,两步……五步。缓慢的移动了五步之后,他站在了原地,昨天那两袋沙袋仿佛大山一样压的他不能呼吸。
“不行了么?”古秋雨看着自己那颤抖的双腿,就连站在原地都很难做到。
“噗通”古秋雨倒了下去,那双透支的双腿禁早已受不住身上的压力。
这一幕正好被寻声至此的断剑生看到了,他急忙向古秋雨跑去,可突然,一双手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拦了下来,他转头一看,发现萧鼎正站在一旁。
“他还没有昏过去呢,此时你就不要上前去羞辱他了。”
“师弟他身材瘦弱,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训练。”断剑生心中焦急,在原地不听的跺脚。
萧鼎将手放在他肩膀上,示意他安静,目光深邃的盯着场中的古秋雨“这是他选择的道路啊。”
话音刚落,只见场中的古秋雨缓缓的动了起来,趴下,跪起,稳稳的站立,他动作很缓慢,可一气呵成,没有一点的停顿。
刚刚还急得直蹦的断剑生也老实了下来,面色震惊的看着古秋雨,萧鼎则是点了点头,心中暗赞了一下这个孩子。
那两袋沙袋二人都知道有多重,虽然这点重量在二人眼里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这样的一个瘦弱的少年来说,那就是一座山。
古秋雨低着头一步步的走着,被汗水打湿了的长发将他的脸庞遮住,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声音含糊不清,似哭诉,又似嘶吼——“复仇!赤今朝!赤刚!段古今!”
此时的古秋雨是好无意识的,全凭着心中那股火焰支撑着他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萧鼎站在原地,眉头皱起,他也发现了现在的古秋雨有些不对,他仿佛在那瘦弱的身躯前看见了一个魔鬼,这个魔鬼走在前面,手中抓着古秋雨的脚踝在地上拖行。
萧鼎心中一颤,浑厚的内力将他包裹起来,冰冷的杀气脱身而出,随后他再望向古秋雨,那魔鬼早已不见踪影,瘦弱的身躯还在那里缓慢的走着。
“师叔?”断剑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萧鼎,刚才那股杀气使他都感到了浑身冰冷,动弹不得,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师叔这副样子。
“咳,没什么事,昨夜睡得着凉了。”萧鼎也感觉自己过于敏感,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