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则是等到风雪结束之后,车子会被掩埋在山路上,届时更无法离开。
琴酒眉心皱起,向内部人员核实了天气预报并且拿到了更详细的数据,打开山中地图之后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对影山步说道:“拿好东西,搬上汽油和食物,我们去这里。”
他手指点了点,落在卫星地图上一个不显眼的小房子上。
守林人的小屋。
此时积雪尚且容人跋涉,而他们不可能把车开到更深处,否则天晴后很难将车推出来。好在这小屋本就是供人居住的,因此过去的道路并不算陡峭,只是在白雪掩盖之下不易看清原本被踩出来的土路,好几次影山步都差点踩空,最后不得不从雪中扒拉出来一根长木棍权作登山棍用。
前边男人大约是占了腿长的优势,每一步走得都很稳,而且能够找到最佳的落脚点。于是身后少年便跌跌撞撞地踩着前边人的脚印埋头跋涉,在险些一头撞到停步的引路人的后背时,终于发现他们到达了这个小屋前。
在这样的极端天气下,对天气预报时刻关注的守林人不会留在山上。当然,他们找到的这个小屋不知道什么原因实际上已经废弃了一段时间,所以倒也不用担心使用权的问题,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属于自保求生,事后不会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对于普通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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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合格的手下,影山步立刻上前并且从包里翻出工具,然后三两下把门锁撬开了。
别问,问就是行动人员的必备生存技能。
这座小屋主材料为木头,大约是就地取材而成,占地面积不算大,继承了日本特有的狭小空间特色,但五脏俱全,拥有客厅、厨房、卧室和一间卫浴。室内陈设十分简朴,但此时无人在意这些,因为室内与室外是一样的寒冷刺骨,张口就能呼出白气。
到处摸索了一番,影山步尝试打开电灯开关,意外发现这里竟然断电了。他打着手电筒去外边找电闸,尝试着反复拨动开关也没有见到任何有效反应。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这栋小屋被废弃了,毕竟在北海道这样的冬天里,没有电实在是很难过得下去。
等他回到房间内时,抖了抖羽绒服上的积雪,忽然感觉到一股热意幽幽传来。
原来琴酒找到了一个旧式的煤油炉,启动之后发现里边还有着大半油量。
在眼下简直是救命的东西。
暗中松了一口气,影山步先把沙发简单清扫过之后,又去打扫卧室。虽然许久没人住过,但被褥放在柜子里倒是十分干净。最后搬来两张椅子放在火炉边上,将两人的大衣挂起来烤火。
琴酒则在用卫星机联络人雪一停就来接他,视情况而定到时候是开底盘更高的越野车,还是直接派扫雪车来清扫山路。
等他安排完了之后的事情,这才发现少年已经忙前忙后地把一切都整理好了,现在甚至拿出一个水壶在煤油炉上烧开水,旁边还放着烤面包。
其实原本琴酒也没有很担心眼下的处境,毕竟他已经经历过数不胜数的恶劣环境,如今物资充沛,又没有敌人追击,其实已经算得上惬意了,甚至可以称为他在工作间隙难得的休息时间。然而看到少年如此快就适应了环境,不禁还是久违地从心里升起一种类似啼笑皆非的情绪。
昏暗的小房子内,只有煤油炉中跳跃的焰火幽幽地将光芒照在两人身上,而从中散发出的温暖热度则让身体暖洋洋的,不愿动弹。
稍作休整之后,琴酒对影山步说道:“该续药了。”
影山步一愣,心想他的好监护人记周期的时间点比他自己记得还清楚。
这药物坏就坏在周期性卡得非常死,如果提早太多,那么前一回的药量没有代谢完毕,就会逐渐导致抗药性的提高,下一次可能需要注射更多。而如果延误了续药的时机,则会导致【药物戒断】debuff的出现。
不过他只需要在倒计时结束之前的24小时内注射完毕就可以了,而且一个月只有一次,等到成年之后更是会延长到三个月,倒是不难将这一天安排出来一小段安全的时间。
他应了一声,从背包中取出注射器与玻璃小瓶,放在温暖处回温了一会,确定注射液没有结冰之后,乖乖将东西递给琴酒。
考虑到少年晕针的情况,琴酒默认地接过去,让挤到他旁边的少年撸起袖子,然后将注射液内的无色药物抽进注射器,再打进少年的静脉中。
一手按着出血点,一手将医疗垃圾丢到茶几上,琴酒忽然感觉到手下的人情不自禁蜷缩起来,瑟瑟发抖地抱紧了身体。
这样的表现让琴酒怔愣一瞬,忽然想到这药物的副作用是极大增幅感知,也就是说现在尚且能够忍耐的寒意对少年来说便是极寒的地狱。
他微微皱眉,伸手触碰大衣表面,不出意外地摸到了满手湿润冰凉的雪水。
于是男人站起身去卧室内翻找,结果在这简朴的衣柜里竟然只找到一床被子。
顾不得深究这被子干净与否,他思忖过后把煤油炉搬进了更加狭小的卧室内,并且打开了客厅窗户,留下缝隙,以免缺氧。然后把少年抱到床上,用被子将人裹住。
结果少年的畏寒状态只是缓解了很多,却并没有消失,也不知是他的体温不足以烘热冰冷的被子,还是暖炉的热量不够驱寒。
眼见少年嘴唇发青,脸色苍白,眼皮半合的模样十分可怜,男人微微叹了口气,最终背靠床头枕,然后把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的小孩儿放到大腿上,再用被子将他们两人一同裹起来。
少年的脸颊贴在男人肩头,瑟瑟发抖的身体被对方胸膛传来的体温烘热,这股热气笼罩在棉被里,渐渐地令他身体放松下来,在迟缓的副作用下很快便呼吸平稳。琴酒偏头一看,竟然是睡着了。
卧室内有一扇窗户,从床头的角度可以看到窗帘缝隙内雪白的景色。窗外落雪纷纷扬扬的气势让人耳边仿佛响起大雪压折树枝的脆响,大风卷起雪片,把视野涂抹成一片纯白。剥离了文艺作品中的美好滤镜,越简陋原始的条件下,暴雪越是令人敬畏。
安静的房间内只能听到火苗燃烧的轻微响声,以及两人的呼吸声,窗外隐约的风声。男人微微仰头,后脑靠在墙上,忽然觉得这样新奇的体验倒也不让人讨厌,至少比当年孤身困在雪地山洞里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