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画皱了皱眉,这称呼好生亲昵,她笑若春风:“照你这般称呼,莫不是还要我唤你一声兄长不成?”
“你竟然还活着,你是回来报仇的?难怪难怪你将瑶儿折磨至此。”
能与万年前的故人叙话,温画怀念地很,言谈间也松快了起来,和颜悦色道:“报仇?不至于。只是你们的行事作风叫我十分看不惯,我管个闲事罢了,湛瑶么,我已善待于她,好死不如赖活着,小妹我至今留了她一口气,比起她当年背弃我,置我于死地的行径,我已十分心慈手软,兄长用折磨二字可真是抬举我了。”
湛清盯着眼前温文尔雅的女子,只觉一股子冰碴子从心底冒出来,戳的人浑身冰凉惊悚,忽觉她的模样与霍云姬的模样重合,一样的冷酷,一样的无情。
只是眼前的女子比起霍云姬直截了当的冷漠,温画则像隐藏在温情外表下的利刃,杀人于无形。
他忽的一笑:“或许我们三个孩子中你和母亲的个性最像。”
温画不可置否,欣然道:“承蒙夸奖。”
“你今日难道只是来与我叙旧么?”
“故人相见,自然是要叙一叙的。”与他说了这么会子话,温画只觉无趣地很,她起身向外走去。
“小曦,”湛清道,他满意眼前的女子顿住了脚步,才缓缓道:“万年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湛家的家训。”
温画默了默扬声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本君此生难忘。”
“你记得就好。”身后传来这么一句。
温画没有理会,她举步离开。
身后那一室明光之下,湛清的脸被勾勒出丝丝晦暗。
天已大亮,流霞绚丽,温画从洞窟中走出来时不由眯了眼睛,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她倒是受了一惊。
红莲火窟下,长老祠旁,那天墉的霖修殿上正团团冒出紫雾,雾色里兰氏夫妇与八位长老打得十分难解难分,你死我活。
温画瞧着兰氏夫妇修为不低,出手都有所保留,那八位长老却招招夺人性命。
二对八,这场面可不像天墉的作风。
天墉的弟子亲族们聚集在广场上,眼瞧着半空中的几人打地天昏地暗,却不晓得该帮谁,该劝谁,一个是长老,一个是族长夫妇,端的叫一个为难。
这就内讧了?想着自己同天墉的人前前后后算是有几分交情,温画乘了风上去准备劝上一劝。
那八位长老中的四位合力对付兰筠,另外四位对付项漪柔,兰筠族长的神力不容小觑,四位天墉长老的神力更是轻视不得,一挑四,实在难为。
另外四位长老合力对付项漪柔,项漪柔神力难敌,兰筠又想护着弱势的妻子,一番对战下来更是捉襟见肘。
墨匀长老趁着双方对峙持平的空隙道:“兰筠,你当真要背叛天墉么?”
兰筠与妻子并肩而立,面色不改,只一句:“兰筠从未背叛天墉。”
墨匀脸色黑沉,转而对他身边的项漪柔道:“项漪柔,你若不交出仙契,休怪我不念兰项两族的旧情。”
项漪柔冷笑:“堂堂长老,处心积虑将我孩儿置于死地,那时你们可曾念过我们两族情义?”
墨匀道:“项怀瑜不过是个没有来历的外人,你何必如此。”
“没有来历?长老说笑了,既然没有来历,何必非要怀瑜的仙契不可?”
其余长老喝道:“不必与她废话了,快些取那仙契,今日是上神所说红莲开启之日,机不可失。”
温画赶到时正巧见那墨痕长老劈出一道电光对着项漪柔拦腰斩去,这一劈非同小可,温画上前抬手将那电光一挡,生生受了半波冲击,脚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温画心头感叹这一击当真狠辣,这墨痕是铁了心要置项漪柔于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