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钟声再次响起,宋璋没有半点留连之意,一拂袖便起身离开走。
“恭送先生。”众弟子揖礼。
沈灵舒却起不来,跪坐在蒲团上又凉又硌,她的腿都坐麻了,捶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为了找那无礼狂徒问话,真是不值。
再转头看去,她却发现顾经年已经没在位置上了。
“咦,他人呢?阿沅?”
阿沅还垂着脑袋摇摇晃晃,睡得正香,被推了推才醒过来。
她擦着嘴角,目光看去,惊讶道:“啊?他刚才还在呢。”
“刚才?你都睡了半个时辰了……快去找找。”
“欸。”
阿沅连忙向一个走过的书院弟子问道:“你看到顾经年了吗?”
“那是何人?”
“是你的同窗啊。”阿沅道:“不认得吗?”
“我同窗两百余人,籍籍无名之辈,呵,不值得我结识。”书生一掸衣袖,傲然而去。
阿沅无语,又问了两人,竟都与顾经年不识,她不由挠头道:“姑娘,那个狂徒好像没有朋友呢。”
“活该。”
她们又找了一圈,才遇到一个认得顾经年的女弟子。
“顾经年?呵,可恶之人……他是个怪人,性情孤僻,倨傲无礼,素不与同窗来往。”
“我也不想与他来往,偏是有事问他。”沈灵舒同仇敌忾,问道:“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一会要学剑术,他从来不去演武场,想必是不通武艺,怕丢脸吧。”
“咦?”沈灵舒不由奇怪,道:“一个将军之子,不通武艺吗?”
“将军之子?那倒不知,只知男儿们相约较量武艺,他从来都是拒绝的,遭人耻笑也不会知耻而后勇,软弱得很。”
“原来如此,多谢了。”
阿沅见状,小声道:“姑娘,看来他是个窝囊废呢,一定是自觉配不上姑娘才退婚的,没嫁他也是好事,我们回去呗。”
“哼,我若早见到他,便是我主动退婚,可气被他先退了,不问清楚怎行?走,往这边找。”
沈灵舒不依不饶。
当然,哪怕顾经年知她如此貌若天仙,再来求娶,任他追悔莫及,她也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再嫁的,她只想问清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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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讲堂穿过长长的碑廊,便是崇经书院的藏书楼。
牌匾上以飘逸的草书写着“怀览今古”四字,字迹斑驳。
这栋楼已然建了有六百余年了。
院内草木茂密,一株古枫苍天耸立,枝干上挂着个坏掉的秋千,木板早已腐烂,没人知道为何如此肃穆的场合会有秋千,但也没将它移走,任它倚在草丛间诉说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