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顾彦霖,你这吃里爬外的,你怎么对你妈?你为了这个小贱人去找大师要以命换命,你想过你妈怎么办吗?你那才几个月大的儿子怎么办啊。」
「天天守着这个短命鬼,你儿子你去看过几眼。」
「妈,不许那么说她!」顾彦霖吼道:「她不是,她会好好活着,她会长命……百岁……」
顾彦霖也学会了自欺欺人,他明知道我活不了了,以为去烧香拜佛就能换我一命吗?
怎么可能,顾彦霖,我才不要你的命,我只要和你断得干干净净。
15
顾彦霖把屋子严防死守了起来,除了医生和每日送菜来的司机,其他人谁都不能进。
而我的身体也终于摧拉枯朽,连起床都不能了。
比死还难受的是生活无法自理,我的大脑还清醒着,清醒地看着我的手脚肿大起来,变成难看的颜色,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肢体慢慢的坏掉,等待着死亡。
无法去厕所,必须依靠尿袋,顾彦霖每日守着,没半句怨言,只是他身上的伤更多了。
可是,他做的流食好难吃,我一点都吃不下了。
我快死了……
我拉着顾彦霖,喘了好久的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趁着我现在还能说话,顾彦霖,离婚,我想死了,撑不下去了,离婚吧,让我安心去。」
他的眼圈慢慢地变红,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尽管我不愿意看他,还是感觉到他受伤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以前我从未怀疑过他爱我,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想起知道孩子存在的那个无眠的夜晚,我看到他的车一直停在楼下,那个站在风中抽着烟的落寞身影,恍惚间和青葱岁月里站在楼下抬眸的少年重叠。
我都要忘了,我曾那样热切地爱过他。
初见他的时候,是大一那年,教学楼上匆匆一瞥,一见倾心。
和他的相遇相爱相知,都像极了童话故事。
我们曾在大雪纷飞的操场一起堆雪人,在寂静无人的山顶一起看日出,在浪漫的烟花下拥吻,我曾经真的以为会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但是,这一切,从他决定跟别的女人要一个孩子开始,就被撕碎了。
所以,到这里,就要说再见了,顾彦霖。
一个晚上过去,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顾彦霖把我送到了医院去。
浑身插满了管子,那些医生护士整日里围着我,可死亡太容易,不管多少人都是没用的。
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痛苦,我望着顾彦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掐了一下他的手。
他瘦了太多,手上都没什么肉了。
在看着我用口型说出离婚后,顾彦霖终于绝望的垮了下来。
「晚晚,别这样对我,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