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襄助说,那两股尾随着队伍的人马是在过了函谷关才撤的。
韩翊问他,想不想为刘邦建功立业,听说眼目下好些个大家族都把自己的子弟分成两拨,一拨跟着项羽,一拨为刘邦效了死忠。
据从小柒处得来的消息,彭城襄家现在谁都没有投靠,心思诡异得很。在没有尾巴的情况下,韩翊得探探他的口风。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我会什么?攻城拔寨?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汉王手下的那些个兵卒,哪个不比我强?”
襄助眉头锁到一起,愁容满面。
韩翊再看着那只雄鹰时不时地从头顶上盘旋着飞过,然后再看两眼襄助。
“你莫要小看了项王的十八般武艺。他的那把黄杨硬弓,可不是一般人能拉得动的。如果他盯上了我那只鹰,只一射,那鹰必死无疑。
在巨鹿城外,他曾射下王离他们的两只鹰。那两只鹰,可比我这只强多了。如果不是王离他们把手上的鹰都折了,变成了瞎子,项王当时可能过不了那河,根本赢不了那场战争。
从那以后,我们猎鹰人都知道项羽是雄鹰的克星。他的弓只要对准天下,不管那鹰飞得有多高,定是一身一个准。
你知道,从挑选雏鹰到训练得与猎鹰人默契十足,我们得付出多少吗?可是那尊杀神,一箭就能让你所有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以前只听得在巨鹿城项羽以一敌二,以弱胜强,用那么少的人就把名将王离和章邯打得落花流水了,没想到传说之外,还有这么一层前戏。
看来得把这秘事想办法让陈平传到刘邦那里才行。
“所以,你还是坚持想去塞北?我听说,华夏的富庶,远不是塞北可比的,而且襄家的根又在华夏这头,如果去了塞北,就此凋零也是有可能的。”
襄助埋下了头,好半天都不说话,尽力掩饰着他落寞的神情。
韩翊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
“听说亚父曾经非常器重你?”襄助还是提到了那个曾经是刘邦和陈平两个人的噩梦的人。
“好像是吧。我为他献的策都是针对时势的,可是我发现,他对我的策略理解不够,而且变为现实的能力也不够。曾经我也怀疑过他的能力。
在楚营里,知道我跟陈平是过命的交情的人不少。陈平那时候对项王也是忠心耿耿的,可是亚父,三天两头寻他的不是不说,后来还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你说,我还会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吗?知遇之恩?不过是我还有用,而且才能和实力又不会对项家造成威胁罢了。”
襄助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伸出手,露出指右手指头上的蛇形戒指。那戒指虽然小,但蛇身上的鳞片一片一片的都非常地清晰,那做工那工艺,绝不是一般的匠人做得出来的。
“这个,是亚父送我的。”
韩翊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算是个暗器吧。要是近前谁非得要与我不死不休,我只要不动声色地为他摘掉落的头发,或者是其他不起眼的小动作,就可以很快地要了对方的命。
亚父为我戴上这枚蛇形戒指时,我还只是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但他的慈祥,我却永远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