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箱拿过来!”
低头沉闷的对张妈交代了一句,张妈得了命令走了,严耕则坐在我身旁,阴郁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来,只是扭头让我‘吃东西’。
闻到食物的香气,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饿了一天,渴了一天,喉咙都快冒烟了,也顾不了那么多,拿了吃的猛然的往嘴里塞。
食物下肚,我的大脑也慢慢的醒了过来,思绪也慢慢回来。
严耕,他应该早就知道哪里住着沈文昊一家人吧。他让我去,却不告诉我实情,让我自己去发现,用这样残忍粗暴的方式,将我心中最后的一点眷恋都撕碎,而不是直接告诉我这一切。
若是他直接说,我恐怕未必信。
他这是了解我,还是他天生就是这样残忍粗暴的行事作风?还是,他只不过是要考验我的应对能力?
毕竟,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他要的,自然是一个能够带来利益,有价值的合作伙伴。
我一边吃着东西,脑子里也没有停下,缠绕着各样的思绪,他不发一言,坐在一旁,只是看着我,直到将所有的东西都吃光,放下手中的托盘。
“去洗个澡,药箱里有药,如果需要帮忙,叫张妈。”
见我吃完,他忽然站起身来,“然后到书房来找我。”
不等我回答,他便已经上楼。
依旧是笃定不容拒绝的语气,将一切都安排,不容防抗,不容说不的姿态。
我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我太天真吧,竟然会在他身上去奢望温暖,苦笑了一下,张妈站在我的身后,恭敬的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我咬了咬牙,虽然之前扭伤的脚踝处剧痛难忍,但还是坚定的对她道了一句,“不用!”
“换洗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可以直接使用,我就在门口,如果有需要,就叫我。”对我的拒绝,张妈不置可否。
我勉强站起朝浴室走去,一进门,便反手将门关上。
将药箱放下,一手攀着洗手台,一手撑着,洗手台巨大的镜子映出我的面容,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笑了出来。
镜子里的自己两只眼睛哭干了眼泪,眼眶肿起,眼睛红肿,脸色比鬼还要青白,头发乱蓬蓬,比鸟窝还要乱,镜子的人不是乔悦,仿佛是从地狱里回来的鬼。
地狱,想到这个字眼,我不由浑身一怔,沈文昊的家,跟他有关系的一切,都是地狱!曾经的爱情,更是一场画地为牢的愚蠢!我以为有情饮水饱,却不知,有些人根本无心!
想到那一段的恐惧和惊吓,依旧一阵后怕,一次次的反刍,挤出一遍遍的仇恨和怨毒,我差点就入了地狱,差点就人不人,鬼不鬼
然而,现在我活着,而那些不让我好过的,我绝不让他们如愿!
我活着,他们,便不能好过!
“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回来了!”我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了我低低的咆哮声,我用冷水洗干净我嘴角的血迹和点心残渍。
冰冷的水刺激我的神经,我把自己的脸完全浸在冷水里,让自己彻底清醒。
过了好一阵,感觉呼吸困难,我才从冷水里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麻木又艰难的洗完澡,换上张妈准备好的衣服,简单的休闲居家款式,这却是那么的久违。
再次看着镜中的自己,洗去了一身的狼狈,头发也挽了起来,脸上的伤痕青紫那么刺眼,提醒着我绝不手软!
嘴角的伤口一时难以消除,手腕还有一圈圈的红印,绳索把我的手腕勒得太紧,好些地方都破了皮,脚踝就更不用说了,大概是挣扎的时候扭到,已经肿的老高,深深浅浅的绳索勒痕更是耀眼。
从药箱里拿了药膏涂抹上,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一张青紫的脸上,早已褪去曾经的模样!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林黛,也不再是乔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