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薇转过身子,继续往回走,舒翰墨照例跟在她身后,安雨薇的腰身明显粗了起来,她如今走路都要一手扶着腰,一手托着肚子,十足的孕妇样,他从前还没感觉,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安雨薇是真的要做妈妈了。
舒翰墨一步步地跟着安雨薇走,她走的很慢,他也就顺从地放慢了步伐,他想,听说怀孕很辛苦的,孕妇会恶心,脚会水肿,宝宝还会在妈妈肚子里乱动,可是这些时候他都不在身边陪着。
安雨薇突然停住了脚步,她没有发现舒翰墨的这些情感变化,只是她感觉肚子里的宝宝刚刚好像踢了她一下,她想着她从舒家搬出来的时候,还没有胎动,舒翰墨都从来没有感受过。
平时的胎动只是动一下就没了,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孩子一直在动,安雨薇叹了口气,算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她没有转身,直接喊道:“舒翰墨!”
舒翰墨急急地走到她身前,应了一句:“诶!我在!怎么了?肚子痛还是怎么了?”
安雨薇认真地看着舒翰墨紧张的脸,问他:“宝宝动了,你想不想摸一摸?”
舒翰墨也愣住了,他看向安雨薇的肚子,上面可以看到轻微的隆起在动来动去,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涩,“我……可以吗?”
安雨薇笑了,“你是孩子的爸爸,当然可以。”
舒翰墨轻轻将手覆上去,感受着掌心下的动静,他情不自禁地蹲下身子,将耳朵靠在安雨薇的肚子上,语气温柔:“宝宝,我是爸爸。”
几天后,那家传说中的公司要在所有人面前用他们“发现”的切割技术切割一块琥珀,珠宝届的人士都知道,琥珀极其易碎,很难被切割,目前只有MK能做到这一点,没想到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也能切割琥珀,一时间引来众人瞩目。
舒翰墨作为珠宝届大亨,当然得去见证一下这“神奇的一刻”,苏皖夏能感受得到这几天舒翰墨对她明显不如从前热忱了,还总是往安雨薇那边跑,这个现象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危机。
于是她开始找各种机会和舒翰墨出席活动,来证明自己的地位,所以听说舒翰墨会参加这个活动,尽管郑夫人也在,她也还是跟来了。
舒翰墨难得的没有反对,他策划了这么久,就是等着今天的这出好戏,“主角”当然都得到场,这戏才能好看啊。
当天,有不少的媒体都到场了,以前MK靠着这独特的切割技术在珠宝界一家独大,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第二个人声称也拥有这项技术,这种重磅新闻,他们怎么可能不来。
活动开始后,会场里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响起的快门声,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台据说是为了今天而特意打造的切割机,工匠十分自信地站在机器面前,固定好琥珀,一手扶着把手,一手扶着显微镜头。
眼看着刀片离琥珀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摄像机也全程录着像,此时的会场是真真正正的鸦雀无声,刀片切下去了,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微但清脆的“咔擦”声,琥珀碎了。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那家公司的总经理,他大步走上台来,甩开那名工匠,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已经碎成碎片的琥珀,“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都是按照文件上做的。”
舒翰墨这时才起身朝台上走去,步伐稳健,从容自信,苏皖夏从琥珀碎裂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不对劲,这太诡异了,简直就和上次印章的事情一模一样!
随后,她看着舒翰墨没有拄着盲杖,目视前方,分毫不差地走上台,站在正中央,期间路线没有走歪,也没有撞到任何人,淡定得好像他原本就看得见眼前的路,苏皖夏止不住的心慌,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错觉。
可惜,舒翰墨马上就打破了她所有的侥幸,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当着众多媒体的面认真地朗读起来,台下的人议论纷纷,苏皖夏害怕极了,她努力想要找到一个认识的人,可以给她支撑。
于是她把目光看向了郑夫人,郑夫人正好也在此时看向她,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惧怕,不可置信,以及同样的脸色惨白。
身边记者的议论钻进她的耳廓,“这是MK的总裁舒翰墨没错吧?”
“是啊,就是他!”
“可是,不是说他是个瞎子,完全看不见吗?”
“就是说啊,可是他怎么能念出这份文件的呢?”
有人眼尖地看到坐在舒翰墨的座位旁的苏皖夏,凑过来问她:“小姐,请问你是舒总的女伴吗?之前不是说舒总是瞎子吗?是不是眼睛治好了啊?”
苏皖夏只是直直地看着地面,表情木然,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记者的话,她也想问啊,舒翰墨他不是个瞎子吗?怎么突然就看得见了呢?可怕的是,自己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他是故意瞒着自己的,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正当苏皖夏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时候,台上的舒翰墨已经念完了文件的大致内容,看了看那位总经理,“敢问这位总经理,是不是按照这份文件制作的机器?”
那位总经理没想到会被现场揭穿,说不出话来,舒翰墨却冷冷地笑了一声,“这种我胡编乱造的瞎话你们也信,一点专业鉴别水平能力都没有,我很想问,贵公司是什么野鸡公司,也想着来动摇MK的地位?”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他们没听错吧,这家公司是按照这份文件制造的切割机器,但是这份文件竟然是舒总胡编乱造的?
这个时候,偏偏有个脱线的记者问了一个在场人都关心,但是明显跟主题不符,也没人敢问的问题,“舒总,请问你的眼睛是看得见的吗?是什么时候治好的?”
舒翰墨看向记者的方向,微微一笑,“我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瞎,我一直都看得见。”
听闻这句话,郑夫人和苏皖夏仿若感觉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