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收了手,又在被子里捂了好一会儿,直到玉欢两眼肿胀着走进来,她才起了身。
梳洗完,姜曦禾就倚在了妆镜边上,伸手抬起了玉欢的下颌:“一晚未眠?”
“殿下。”玉欢出声,已经带上了几分喑哑。
“我从不知,你和玉清的关系,几时变得这般好了。”姜曦禾将手垂下,“还是说,在你的心里,我还不如一个玉清重要。”
“奴婢并未有怨怼殿下的意思,只是奴婢不能理解。”玉欢将头磕下,“殿下为何容不下一个玉清。”
“并非是我容不下她,而是她的所作所为,教我无法容她。”
“可是殿下,太子是东宫之主,日后便是燕朝之君,迟早也是要后宫三千的,难道那时候殿下要一个一个的对付吗?再言,玉清是我楚朝人,如果她能得了宠,入了太子的眼,也算是一桩美谈,天下人都会赞殿下,宅心仁厚,大度良善。”
姜曦禾听着她的话,拧了拧眉:“那玉欢,你有没有想过,我如今才与太子大婚,玉清就这般迫不及待爬上太子的床榻,可曾想过我半分呐?”
“玉欢,玉清这是将我的脸面往脚下踩了。”姜曦禾垂眼看着她,“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吗?”
玉欢没有说话,只是固执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曦禾看了她良久,最终还是放了下手:“你今儿回去休息吧,让婉儿来我跟前伺候。”
婉儿是她入住东宫后,南暄意亲自送过来的人。
玉欢福身出去,没多久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便蹦跶到了她的面前来。
早膳随意用了些,姜曦禾便缩在榻上看书。
看的是诗词。
无意一翻,便是一首《秋风词》。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姜曦禾喃喃出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笑靥展于眉间,毫不掩饰的。
“太子妃,您在看什么了?好像挺高兴的样子。”婉儿煮了壶茶来,笑着和姜曦禾说这话。
“没什么,就是读着几句好玩的。”姜曦禾随手将书放下,接过了婉儿递来的茶,“你说你们殿下,平日都喜欢些什么啊?”
“殿下吗?”婉儿想了想,“殿下平日都在书房,书房不是奴婢这等人能去的。”
“而且殿下这人挺冷淡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偏爱的,只是在两年前,殿下突然就爱上了江南的景致,还曾种了满满的一池莲荷,就在这明月院中,等夏日,太子妃便可看见满池莲荷亭亭玉立的光景。”
满池莲荷,她见过。
在扬州的时候。
芙蕖千倾,灼灼其华。
泛舟嬉笑与莲荷间,也是颇有一番情趣。
“那一定很美。”姜曦禾微微笑道。
“的确很美,就连陛下和皇后娘娘,也称赞殿下,颇有文人的风雅。”
“是吗?”姜曦禾望向屋外,浅浅一笑。
午膳过后,姜曦禾不得已拎着食盒站在了白鹤院的门口。
其实从明月楼到白鹤院不过是寥寥几步,可姜曦禾还是走的气喘吁吁的。
额间都弥漫上了一层薄汗。
守门的侍卫见着她,纷纷行礼,却未曾阻拦。
不过姜曦禾还是站在原地未动。
侍卫笑了笑:“太子说了,白鹤院任由太子妃来去,属下们不必拦着,也不必通报。”
姜曦禾颇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侍卫一言:“谢谢。”
“太子妃客气了。”
姜曦禾拎着食盒走了进去,白鹤院的摆设布置与明月楼别无二致。
是以她很容易就找到了南暄意的书房。
书房口,只有一名侍卫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