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还是降临了,霓虹的灯牌亮起,老人牵着狗,小孩互相打闹,有人自他的身边骑过车,带来一串叮铃铃的声响。
秋叶落下一地的湿凉,早晨还下着雨,午后就阳光明媚了。
这好像是英国独有的天气。
林灿然的舍友跟她一样是亚洲人,她两就一起寄住在学校旁的一栋小房子。
房子很小,几乎没什么私人空间,对于林灿然这种从小在中国长大的女孩来说,很难理解舍友为什么能半夜十二点出去嗨玩然后早晨六七点回来倒头就睡。
她不太能适应英国的天气,没来几天就感冒了。
说话还有浓重的鼻音,交流停留在东拼西凑的口语,必要时只能掏出手机的翻译器。
她和那个女孩一起住在房东家的二层,房东是个单身的英国老男人。
老男人的前妻是个东南亚人,他们好像还有个儿子。
林灿然只和那个儿子见过一次面。
似乎要去打球,抱着篮球从他身旁匆匆擦过,撞到她的时候说了身抱歉还是什么,明明是偏亚洲的面孔,却有很纯正的英国口音,声音又低又性感。
……
感觉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多亏某个人,林灿然这段时间对于雄性的感官都不太好,倒是她舍友,三番五次地在那个人面前晃荡。
看起来比他们小一点的男生冷着张混血的脸,就这样毫不在意地无视了她的舍友。
……
林灿然在自己房门口的柜子上看到了几盒感冒药。
应该是感冒药,说明书上勉强的几个单词她能认识,其实她也带了消炎药,不过好像不太好使。
她以为是房东给的,便收下了。
结果第二天,房东儿子路过她,抬眼朝她说了句英文。
他的眸色不同于亚洲人的深黑,那几乎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浅浅地倒影出她的影子。
语速很快,她愣是没听懂。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房东儿子无语转头。
他们的交流并不能称之为愉快。
后来,林灿然知道了那个人叫Amos。
艾莫斯。
艾莫斯似乎也在上大学,大抵比他们小几岁,她也不知道自那次之后是怎么和这个人熟起来的,以至于舍友总爱开她和艾莫斯的玩笑,说不上有多善意,字里行间全像是她勾引的他。
换做以前,林灿然大概会偏执地要理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的她只是感到无边的疲惫。
不知道是感冒没好的缘故,还是她把某些事强硬地塞进了心底的缘故。
学校没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