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那是他爹留下来的人,比较不怕事。
甜腻棕红的药液顺着唇角溢出来,蜿蜒过苍白的肌肤。我手腕上的细链子轻轻地响。
他放开我,眼尾晕着胭脂红,缓慢地拭去我唇上的药渍,「小凝,你乖乖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这个人90斤,有88斤反骨,剩下两斤全是脑子里进的水,糊涂得很,明明有更轻松的路,偏要逆风而行倔强去撞南墙。戳一下,脑子里的水就变成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胆小爱哭又叛逆,乖是不可能乖的。
但他非要听好听的假话,我也就温顺无比地配合他,依恋地窝在他怀里,蹭蹭他的手掌心:「小凝本来就很乖。」
他冷眼看着我,指尖颤了颤。
等我养回了一些元气,就不想天天待在一个房间里面,每天撒娇卖萌,想扩大活动范围。
磨得久了,沈泽慢慢松口,允许我在别墅范围内走动。我爬上楼顶最高处,四面环视过去,茫茫林海分辨不清方位。
「你是逃不出去的。」
有人在我身后笑话我。
我一回头,看到是那个年轻的医生,脸挺斯文正派的,可惜长了张嘴。
我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观察环境伺机逃跑,站在原地,任山风荡起我纯白的裙摆,娇娇柔柔的声音,认真地说:
「我不是想逃走,我只是想看看风景。我做了对不起老大的事,他还留着我一命,我当然不能再辜负他了,我会一直陪着他,默默地赎罪。」
表忠心的话张口就来,绝不给任何人抓住我话柄的机会。
16
医生当然不信,面瘫着脸给我换完手腕上的药就走了。
我抚着新换的纱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我知道他。
他就是那个负责提取DNA,宣布沈泽确实已死的医生。江姓,在那之前,他也是一名卧底警察,学的医,从军医部门调过来的,潜伏在沈泽身边很多年。原来是他被策反了。
陈警官之前还跟我提起过他,说这个后生很可怜,家里父母爷爷奶奶都生病了,负担太重。他还让自己妹妹偷偷去送过温暖。
「你在看什么?」
沈泽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露台,发现我盯着别的男人,有些不悦。
我神色未变,相当自然地小跑向他,扑进他怀里,抱怨道:「看天,看树,看云,看风景。你一整天都不在,我看不到你,就只能四处乱看接着发呆喽。」
轻巧地化解危机。
「无聊?」沈泽勾起我的下巴与我对视,磁性的声音莫名有些蛊惑的意味,「那带你去看点有意思的。」
他把我带到地下室,一个被鞭子抽得浑身是血的女生躺在地上,奇怪地有些眼熟。
她看到我们一行人,眼里迸发出灼人的恨意,嘴被封住了,只能呜呜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