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吗。”
对吗?
易轻朝的话在傅桉的左耳飘进,又从右耳飘出。
而一旁的林晚林在听到“天洞”二字时,就猛地转头盯着傅桉,生怕错过人一丝一毫的表情。
难怪她那么强。
难怪道门会供养她。
难怪她有功德金光。
如果傅桉就是七百二十年前祭天的人,那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傅桉没有回话,淡淡的垂下了眸子,脑海里却翻起了波浪。
她明明要求道门撕毁了所有的祭天之事,易轻朝今年不过十九岁,是从哪里听到的。
傅桉垂着眼帘开口道:“为什么猜是我?”
她明明让道门涂掉了所有书籍中她的名字。
所以,不应该有任何道门子弟知晓她傅桉的过往。
易轻朝见傅桉如此模样,就估摸着自己猜中了,当下有些骄傲的扬起了唇角。
“道门里不少书都撕掉了天洞那几页,还有些地方涂上了黑墨。”易轻朝微微抬高下巴,“是你说漏嘴了,你说你有个画符的天才师弟。”
“据我所知,道门内能称作天才,又擅长画符的只有一个人。”
听到“画符”二字,林晚林微微瞪大了眼,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与易轻朝异口同声说出了那个名字。
“百里云扬。”
易轻朝偏头看了一眼林晚林,他就知道林晚林一定会对这个擅长画符的人有印象。
“他是——”
易轻朝话还未说完,就被傅桉接过了话头,“是玉浮派的三弟子。”
傅桉的声音不如往常般轻快,反而低低的,像是被什么黏住了嗓子,让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艰难无比。
若是细细去听,还等听出话语间藏着的几分难言的情愫。
“如今早就没有什么玉浮派了,道门只是道门。”
“……而已。”
月亮悄悄潜入云层,落在傅桉身上的月光逐渐染上了黑夜的阴影,衬得傅桉肤色透出非人的惨白色。
夜风吹起傅桉赩炽色的裙摆,落在淡薄的夜色中,连赩炽色这样的艳色都浮现出几分繁华过后的落败感。
就像是上元节点燃满街的灯笼,众人热热闹闹了一整夜,终究在天明时丢弃这些燃净的烛火。
傅桉的眸光浅浅的,浓墨的夜色遮住了其中的光亮。她的喉咙上下动了动,像是在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不再说出如同方才一样干涩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