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尖叫着跌入缸中,后背着地。
晕乎乎起身四望时,发现这缸中甚为宽广,竟比外面所见要大上数倍。
缸的内壁布满金色细线,那细线的纹理样式,我竟从未见过,其精密与细致程度亦不似匠人所凿,只让我想起鬼斧天工四个字。
正惊讶间,那些金线骤然闪射烈日般的强光,瞬间将我刺得神魂恍惚,几近目盲,急忙以手去遮挡时,强光已然散了。
「这、这却是……」
金线开始逐渐泛红,同时一股滚烫的热浪袭来。
我在此时,才猛地觉察不妙,连忙起身欲寻出口逃走。
热浪瞬间将我刮倒,打了两个滚才站稳,抬头看时,四周的金线已灼得通红,几乎有如火炉的内壁,那线条的纹理之间开始燎起熊熊火焰。
我拼尽全力,跑向遮天烈焰中的一小块空白。
那是缸壁上的缺口——是司马光砸开的那个破洞。
我尖叫着扑出缺口,一头扎进了杂草丛中,连连打滚。
天旋地转之间,我只觉自己的身体手脚似乎与什么物体猛地相撞了一下。
由于心神仍陷于刚才的骇人遭遇中,加之视野被杂草所阻,我没看清那物体的面目轮廓,只知其应是个活物。
待定睛细看时,草叶摇曳间窸窣之声远去,那物已不见踪影。
我也慢慢坐起,休息了片刻后,起身就朝外快步跑去。
缸中的惊魂遭遇吓坏了我,饶是故友之情再深,我也不敢再停留。
一口气走到大门外,却不见了那倆轿夫的人影,我亦无暇感慨人心不古,迈开双腿,头也不回地往大街走。
正走时,头顶骤然光芒大盛。
我抬头往上看,见一团皎如日星的巨硕光芒,浮在头顶的夜空中。
那光芒中又有一线奇异的眩光刺过来,正中我额头,我只觉意识猛一沉,晕阙了过去。
3
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官舍的床榻上。
身旁的丫鬟见我醒来,连忙小跑着去呼喊夫人。
没多时,妻吴氏抱着她的宠物守宫,快步走了过来,未等我开口,就将一张热帕甩我脸上。
「你倒是逍遥!上任头天,就不知跑去哪花天酒地,把我一弱女子撇在这人地生疏的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