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了五峰船主他们的帮忙,我浙江海道又哪里有战船士兵去对付气焰嚣张的陈思盼?”
“真是令人发愁啊!”
丁湛大人双手捂脸,痛苦地呻吟道。
“唔~~~”
龙溪先生轻叹一声:“这倒也是,官府毕竟是官府,不能总是言而无信。否则的话,官府以后还怎么向百姓交代、怎么治理百姓?”
“可是,现在的情况来看,官府却还是只能再次向五峰船主他们求援了。要不然的话,任凭陈思盼他们截断定海卫与宁波府之间的通道,时日一长,定海卫必定因为无法得到补给而生乱!”
“那定海卫中,可是因为将百姓们内迁后,没有人进行屯田啊!”
“定海卫没有了粮饷补给,必定会大乱!到时候,朝廷一旦因为此事而责怪下来,你们这些官员们可都没有个好下场!”
“唉。”
听了龙溪先生的话,丁湛更是苦恼:“丁某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厉害。”
“可是,就算是我丁湛不要自己的这张脸、为了同僚们的仕途着想而辜负五峰船主他们,我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派去跟五峰船主他们去说呀。”
“以前数次向五峰船主他们求援,我先后派去了海道副使李文进、定海卫指挥张四维、海道主事夏正,可谓是能派去的人都派过了。”
“我官府捣毁双屿、毁掉了人家徽帮大好基业在先,空口白牙、骗人帮忙在后,我丁湛实在是不知道日后该如何面对人家了!”
听了丁大人的话,毛烈的大脑开始疯狂地运转了起来。
通过今天和众多来做客的官员们口中,毛烈知道了自从嘉靖二十八年,也就是前年,浙江巡抚朱纨因为捣毁双屿时杀死两千余人以及在福建走马溪一带杀死与佛郎机人交易的九十六人后,受官员弹劾以及朝廷责怪而忧愤自杀后,朝廷就没有再设浙江巡抚一职。
而浙江一带的官员百姓们,却因为海商们数次与官府的幕后交易和帮助官府剿灭倭寇海盗时的良好表现,和海商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甚至于浙江一带的官府,将以王直为首的徽帮海商们视为肱骨、非常倚重。
只是,官府在与海商们的交往中,只能付出私下的许诺、并不能给予海商们官面上的对待,所以并不能与海商们达成更深层次的合作。
而在这次广东粤帮海寇陈思盼大举北上的当口,浙江官员们又开始麻爪了。
毛烈的心中,既有为王直叔父能够得到官府赞赏的高兴,又有因为知道历史结局而对王直等海商集团悲剧命运的担忧,一时竟是无从开口。
客厅之中的其他人,也对丁湛丁大人所面临的困境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毕竟现在官府无法向唯一能够倚重的徽帮海商们不能提供相应的合理条件。
正在沉默中,老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向毛烈禀报道:“启禀家主,门外有两个人前来为家主冠礼道贺,自称是徽帮管牍王清溪和徽帮第七舵舵主萧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