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温馨而又雅致考究的卧房里面,一个侍女坐在椅子上,正在小心翼翼地喂水。一个侍女手中拿着棉巾,为斜躺在床榻上的一个男孩擦拭着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虚汗。
这个男孩,全身裹在棉被之中,只有头露了出来,眼睛紧闭着,眉头紧皱。
男孩的鼻梁直挺、脸庞轮廓刚硬,与汉人大多柔和的面部轮廓大相径庭;肤色、头发倒是与汉人一样,都是黄色和黑色。
正是现在的毛家之主,毛烈,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一边喝着侍女喂过来的温水,毛烈的口鼻之中还发出微微的呻吟声。包裹着棉被中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放佛在经受着难捱的疼痛。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管家轻步走了进来,来到床前,紧张地看着床榻上的主人。
毛烈有感,张开了双眼,一双碧绿色的眸子里,尽是虚弱疲惫的神色。
“是福爷爷来了啊,快快坐下。”
毛烈挣扎了几下,将棉被松开了一些,看似要坐将起来。
“哎呦!我的小主人诶!”
管家赶紧抢上一步,将主人的被子再裹紧,双手按住被子轻声道:“主人将养身子为重啊!不知主人现在感觉可好些了么?”
毛烈又挣了一下,发现无法挣开管家的按压,只好笑了一笑:“福爷爷啊,不要按这么紧嘛。我平日里身体不是挺好的嘛,这次只是个意外,再修养两天就能像以前那样好了。”
“刚才喝了点温水,现在好受许多了,福叔不必担心。”
绿色的双眸含笑看着福叔,毛烈温声说道。
管家却是不放心,用那双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主人的脸庞,看到主人除了还在稍微出些虚汗外,呼吸平稳,并没有其他不适的表现后,才又将棉被掖了一掖,放开了手笑道:“主人好受些,老奴也就安心些了。”
说着,管家从侍女手中拿过棉巾来,为主人擦拭了下额头上因为挣扎而又渗出来的虚汗,继续轻声说道:“主人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
“虽然先前郎中的诊断也说主人确实是因为思念老主人和大少爷而昏迷,身子倒是非常康健。但主人也要多注意一些,毕竟现在这个家,还是要主人担起来的。”
毛烈身体一僵,绿色的双眸顿时失神。
管家感觉到主人的变化,顿时大吃一惊,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阿福失言,请主人责罚!”
清脆的巴掌声,将毛烈惊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到管家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将他的手拉了起来。
“福爷爷,您老这是何苦啊!您又没错,这个家以后确实就需要我来担起来了。以后可不许您这样自己打自己了!”
“阿烈我也知道,父亲和大哥都故去了,以后就要自己学着长大、学着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了!”
“以后的日子里,阿烈还需要福爷爷多多提点呢。”
管家笑着摇摇头:“阿福老了,能看着主人顺利长大成人就满足了!”
毛烈摇了摇头道:“福爷爷还不老呢,我还想着以后我的孩子也要福叔帮忙带呢,就像您带大我这样。”
“那就要看主人的了,早日成家,老奴就能看到小主人了。”
管家笑着说道。
毛烈倒是又摇了摇头:“我才十二岁呢,还没成年呢。所以,福爷爷也要保重好身体啊。”
管家笑了笑:“好好好!阿福也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对了,荆川先生和五峰船主都还在,现在就在房门外,主人是不是见他们一见?”
管家见主人的心情好转,主动地挑起轻松的话题,不由的老心宽慰,便简要说起了客厅之中两人争执的事情。
听了管家的话,毛烈沉吟了一会,说道:“唐叔和汪叔,各有各的立场。他俩为我操的心,也各有好处各有坏处。”
“不过总体说来,两位叔叔还都是为了我考虑的。”
“无论如何,还是见两位叔叔一面,然后再做决定吧。不过,阿烈现在不便,福爷爷就请两位叔叔直接进来一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