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昌龄一直都知晓这座王朝之下是一个个腐烂的蛀洞,也是因此,他宁愿在南疆那等苦寒之地镇守国门也不愿回京,可心里知晓和亲耳听到,终是不同。
南疆数十万将士拿命护佑的百姓,却在本土遭受着无尽的欺压,这让人怎么不寒心!
梁金贵思索半响,知晓此时的帝主已经完全与他们相背驰。
他提高了声量,问道:“君上想要我们做什么,直说便是。”
到底是商人,知晓此时再多怨言都于事无补,今时月看向梁金贵,缓缓开口。
“诸位的身家到底几何,孤很清楚。”
在场之人没有愚笨的,此话一出,骚动更甚。
这想要他们亲手把打拼了一辈子的家业亲手奉上!这怎么可能?
他们虽惧怕天威,可他们也吃准了,伶舟月不敢动他们。
伶舟月新帝登基,他们这么多人进入神庭,众目睽睽,他还能真的将他们全部处死不成?
他可是百姓口中的贤帝,朝臣眼中的明君,此事一出,定引得举国共伐!
“君上就别与我等说笑了,您是帝主,又不是土匪。”
“是啊,君上慎言。”
今时月哼笑一声:“孤没有说笑,你们其中不乏恶事做尽之人,这是你们能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
“若草民不依呢?君上能杀了草民吗?君上可别忘了,我等是众目睽睽之下入了宫,君上不能杀我等,况且,君上说我等是恶事做尽,可君上就真的清清白白吗?君上好不容易成为神都百姓爱戴的明君,真的不怕我等鱼死网破,将君上与我等来往信件公之于众?”梁金贵梗着脖子扬声道。
顾昌龄看向伶舟月,又看向众人,恶事做尽却神色猖狂的众人,放任包庇被威胁的帝主,如此闹剧,实在荒谬!
若非他等着顾平安的尸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永荫王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此刻高位之上的真是他那扶不起的侄儿,或许这些人的话还有些作用。
高台之上的人沉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温软的女声。
“他不敢,我敢。”
帘幕之中走出一道红色的身影,她一步一步走下玉阶,随着她出现,无数玄甲军人涌进殿内,将众人团团围住。
变故太过突然,以至于很多人都不曾反应过来,便被长剑架在脖颈之上。
此刻,众人已无暇去想为何此处还会有一女子,和那高台之上骤然失声的帝主。